藏书楼的暗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时,竹竺闻到了熟悉的松烟墨香。这是父亲工作室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显影液与古籍防虫剂的气息。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牢笼般的阴影,她摸到墙角的青铜烛台,却发现烛泪早已凝固成二十年前武林盟主暴毙案的现场模型。
"叮——"
钢针钉入木柱的声响惊得烛火摇曳,竹竺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现实中的白大褂影子手持手术刀逼近,而修武世界的光影里,穿着襦裙的倒影却拔出了寒玉琴中的软剑。两柄兵器相撞的刹那,工作室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静止的星河。
守砚人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用你的血画开光符!"竹竺咬破舌尖,看着血珠滴落在青铜琴的断纹处。那些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扭曲重组,化作《墨骨经》缺失的第十三重口诀。当她念出"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时,整面书架的典籍自动翻页,泛黄的纸页在空中拼凑成父亲遇害当天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的黑衣人戴着青铜面具,手中的武器竟是放大镜聚焦阳光形成的光刃。竹竺浑身发冷——那分明是她修复室里那台德国进口显微镜的配件。当光刃刺入父亲胸口时,寒玉琴第七弦突然崩断,琴身夹层里飞出的玉蝉精准嵌入凶手左肩胛骨。
"这才是真正的凶器。"守砚人挥剑斩断袭来的钢针,剑气在地面刻出深达十公分的沟壑,"你父亲当年在栖霞山采阴木时,发现了用活人血淬炼法器的邪术。那些琴弦里......"
话音未落,整座藏书楼开始倾斜。竹竺抓住飞舞的典籍当绳索,却发现书页上的文字正化作实体剑影攻击而来。她挥动寒玉琴充当盾牌,琴身裂纹渗出暗红血珠,在空中凝结成父亲的残影。老文物修复师的身影虚幻不定,却准确无误地指出凶手留下的破绽:"看他腰间玉佩的沁色,是用墓主血亲的脑髓浸泡过的!"
暴雨倾盆的午夜,竹竺在工作室发现了更可怕的事。电子钟显示此刻是现实时间凌晨四点零三分,但青铜琴表面的霜花却显示着修武世界的申时三刻。当她将阴阳双蝉合二为一时,玉蝉腹腔里掉出微型胶卷——这是二十年前还未普及的拍立得技术,照片里年轻的守砚人正在教导父亲某种功法,背景中的牌匾赫然写着"云庐医馆"。
"原来你父亲来过这里......"守砚人的身影突然虚化,白衣上渗出黑色墨迹,"三百年前我们门派遭逢巨变,所有典籍都被改写成武林秘史。你父亲发现的阴木采伐法,其实是......"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对话。竹竺透过工作室的玻璃窗,看见母亲驾驶着父亲的旧款奥迪冲破围栏。车灯照亮满地狼藉,后座散落着沾血的钢针与梵文典籍。更诡异的是,仪表盘上跳动的里程数竟与寒玉琴第七弦的振动频率完全一致。
当母亲举着手术刀冲出车门时,竹竺看清了她瞳孔深处的异样——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青铜琴身裂纹中常见的矿物结晶反光。母亲脖颈处的皮肤突然皲裂,露出底下流动的金色篆文,这些文字正沿着血管向指尖蔓延。
"时辰到了。"母亲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手术刀尖挑开衬衫纽扣,锁骨下方浮现出与竹竺对称的太极图,"你以为父亲当年真是意外身亡?他偷走的根本不是武学秘籍,而是......"
整面玻璃幕墙在此刻轰然炸裂,暴雨裹挟着青铜琴的碎片倾泻而入。竹竺在最后一刻按下录音笔的紧急保存键,录下了母亲喉间发出的最后音节——那分明是守砚人独有的剑气破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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