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转…3…度…俯…冲…15…度…现…在!”老铁的数据幽灵在法则乱流中艰难计算着安全路径,声音断断续续。
林默紧咬牙关,用撬棍狠狠砸向外壳边缘,利用反作用力强行调整方向。每一次撞击都震得他五脏移位,鲜血再次从嘴角渗出。植物臂铠与这片被污染区域的法则碎片接触时,发出奇异的嗡鸣,时而抗拒,时而又产生一种怪异的、带着刺痛感的共鸣。
“臂铠…在‘吃’这些垃圾?”林默惊疑不定。臂铠上的裂痕似乎…在极其缓慢地吸收着那些灰败尘埃中的微弱能量?虽然这能量带着腐朽气息,但臂铠深处的植物脉络,正以一种近乎自毁的顽强进行着转化和修复。代价是,他感觉右臂传来阵阵灼烧灵魂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归墟之虫在啃噬他的神经。
经过漫长而惊险的十几个小时漂移(对林默而言如同几个世纪),前方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
一片朦胧的、扭曲的光幕出现在视野尽头。光幕并非稳定的屏障,而是如同沸腾的水面,不断变幻着色彩和形态,时而翠绿生机盎然,时而枯黄死寂一片,时而甚至呈现出破碎的机械结构。混乱的弦波能量从中逸散出来,强度远超外界,但同样充满了无序和矛盾。
“…目…标…点…抵…达…”老铁的声音带着疲惫,“…调…律…者…遗…落…花…园…入…口…法…则…扭…曲…度…87%…警…告:内…部…环…境…可…能…包…含…致…命…逻…辑…悖…论…和…物…理…陷…阱…”
承载他们的飞船外壳,在靠近光幕的瞬间,终于彻底崩解,化作一片灰败的尘埃,融入熵尘之海。
林默在失重的瞬间,用植物臂铠死死护住艾莎的光影,另一只手将撬棍狠狠刺向光幕边缘一处相对“平静”的褶皱!
滋啦——!
如同烧红的铁块插入冰水。撬棍尖端爆发出刺目的能量火花,幽蓝的逆熵能量与混乱的光幕激烈对抗。林默借着反冲力,强行撕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裂缝!
“进去!”他低吼,抱着艾莎,如同炮弹般撞入那片沸腾的光影之中。
穿过入口的瞬间,林默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疯狂旋转的万花筒,又被塞进了高速搅拌机。视觉、听觉、触觉…所有感官都在尖叫着失真。重力方向在随机切换,上一秒还在下坠,下一秒就感觉要撞上天花板(如果那算是天花板的话)。色彩浓烈到刺眼,又瞬间褪色成一片灰白。耳边是无数种声音的混合:鸟鸣、机械轰鸣、凄厉的尖啸、低沉的吟唱…毫无逻辑地叠加轰炸。
“稳…定…锚…点…锚…点…”老铁的声音在意识里尖叫,比外面的噪音更让人抓狂。
林默强迫自己忽略混乱的感官,将全部心神沉入右臂的植物臂铠。臂铠深处,对“法则之种”的微弱共鸣感,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在剧烈的法则扭曲中顽强地指引着方向。他艰难地调整着重心,利用撬棍在扭曲的“地面”(一片流动着七彩粘稠液体的东西)上借力,朝着共鸣感最强的方向“游”去。
所谓的“花园”,更像一片被疯狂科学家用不同宇宙法则碎片胡乱拼凑的、处于崩溃边缘的**法则废土**。他们经过一片区域,金属树木扭曲生长,叶片却是由跳动的数据流构成,发出尖锐的电子蜂鸣;下一片区域,重力强得如同黑洞,空气粘稠如胶水,每一步都像在沼泽跋涉;再往前,空间被折叠成莫比乌斯环,走了半天发现回到了原点,还差点撞上自己的后背。
“老铁,记录路径!排除错误选项!”林默吼道,汗水(也可能是血水)浸透了他破烂的衣服。
“…数…据…库…过…载…本…机…建…议…直…接…砸…了…这…破…花…园…”老铁的数据流在混乱法则干扰下断断续续,但吐槽依旧在线,“…当…前…污…染…渗…透…率…:1.1%…并…持…续…上…升…”
艾莎核心封印的搏动越来越剧烈,暗紫色的光芒透过裂痕,映在林默焦黑的臂铠上,带着不祥的温热。
终于,在穿越一片散发着甜腻香气、却让植物臂铠表面瞬间结出黑色晶体的剧毒花丛后,他们抵达了共鸣感的核心区域。
这里相对“平静”。一片不大的圆形空地,地面是深黑色的、如同焦油般的粘稠物质,散发出强烈的腐朽与…一种诡异的生机混合的气息。空地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光团。
光团的核心,是一枚奇异的**种子**。
它并非植物种子,更像是由无数细密、流动的法则符文编织而成,形态在不断变化,时而像一颗微缩的星辰,时而像一枚棱角分明的晶体,时而又像一团跃动的火焰。它散发着纯净、磅礴的秩序弦波能量,那正是稳定艾莎封印所需的“纯净秩序能源”!然而,在这纯净的核心之外,包裹着一层**暗紫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污染脉络**!这污染与艾莎核心封印上的标记同源,甚至更加凝练、更加活跃!它像一张贪婪的网,死死缠绕着法则之种,汲取着它的秩序力量,同时将自身的归墟污染反向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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