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那声源自地底深处的沉闷巨响,如同沉睡巨兽的翻身,震得整个百草轩内室梁尘簌簌而下,烛火疯狂摇曳!地面传来清晰的震动感,仿佛有某种庞然巨物在地下猛烈撞击着囚笼!
“地动?!”李院判失声惊呼,手中金针差点脱手。
皇帝萧彻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穿透屋顶,投向震动传来的方向——那正是皇宫深处!他覆盖在萧珩和沈笑笑手背上的手掌,清晰地感受到在那声巨响传来的瞬间,两人本就微弱的气息同时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更让他心弦紧绷的是——
沈笑笑心口那枚刚刚奇迹般稳定了一丝丝的澄心玉牌,幽蓝光芒再次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明灭起来!玉牌表面的裂痕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咔咔”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解!
“护住玉牌!”皇帝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身形未动,但一股无形的、沉凝如山的帝王威压轰然扩散,竟生生将内室中因震动而紊乱的气流和恐慌情绪强行压下!
孙院正和李院判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将所有温养神魂的灵玉、宝药催发到极致。暖玉髓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安魂香的青烟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拼命包裹向那枚濒临破碎的玉牌。孙院正更是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蕴含精纯生机的本命精血,以内力化开,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试图融入那缕艰难流淌的幽蓝光流。
奇迹在绝望的夹缝中挣扎。
在两位太医拼尽全力的守护下,澄心玉牌的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得令人心碎,明灭的频率却缓缓降低。那缕流淌向萧珩手背的光流,如同一条纤细却坚韧的冰线,虽然纤细,却顽强地连接着两个垂危的生命。
皇帝的目光死死锁住玉牌,当看到光芒终于不再剧烈闪烁,而是维持着一种极其脆弱的稳定时,他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回落一分。但随即,那沉凝如渊的视线便带着刺骨的冰寒,转向震动传来的皇宫深处。
“影七!”皇帝的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雷霆之怒。
“臣在!”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内室角落,单膝跪地,气息冰冷如万载玄冰。这是影卫中负责追踪与探查的顶尖高手。
“查!”皇帝只吐出一个字,却重逾千钧,“方才地动之源!朕要知道,那下面……到底藏着什么鬼蜮!”
“诺!”影七没有丝毫犹豫,身影一晃,如同融入地面的水渍,瞬间消失无踪。
皇帝收回目光,重新落回软榻上的两人。沈笑笑依旧气若游丝,唇角的冰血触目惊心,但心口的玉牌,那点幽蓝微光终究是保住了。萧珩身上的灰败死气,在那缕微弱光流的持续压制下,虽然依旧浓重,却也没有继续疯狂蔓延。两人的生机,如同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枯草,被这缕微光死死拉住。
皇帝覆在两人手背上的手掌微微收紧,感受着那刺骨的冰凉。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拂去了沈笑笑脸颊上沾染的一点血污。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与方才那杀伐决断的帝王判若两人。
“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低沉沙哑,却清晰地传入侍立角落的内侍总管耳中,“命工部尚书即刻调集精通堪舆地脉之人!携镇龙盘、定脉杵!给朕一寸寸地探!朕倒要看看,朕的皇宫底下,究竟埋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遵旨!”内侍总管躬身领命,脚步匆匆而去。整个皇宫,因皇帝这道旨意,如同一架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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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乱流之中。
这里没有上下,没有左右,只有无穷无尽、疯狂撕扯切割的混沌能量风暴!狂暴的空间碎片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利刃,足以在瞬间将精钢绞成齑粉!
一团浓郁粘稠、由暗金与惨绿交织而成的污秽光团,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艰难地穿梭、扭曲。光团的核心,秦巍枯槁的身体蜷缩着,枯瘦的面孔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浑浊的金色竖瞳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呃啊——!!!”
源自心脉深处的、那根被幽蓝冰屑刺入的“毒针”,正持续不断地释放着纯净到极致的冰寒之力!这股力量与他体内强行灌注的污秽本源如同水火般激烈冲突、湮灭!每一次冲突都带来灵魂撕裂般的剧痛,远比之前胸口的寒伤更加致命!这冰屑如同附骨之疽,死死钉在他力量运转的核心节点,疯狂地蚕食、净化着他赖以逃命的邪异能量!
更可怕的是,空间乱流本身那无处不在的恐怖撕扯力!包裹着他的污秽光团在乱流冲击下剧烈地波动、变形,表面不断被剥离出丝丝缕缕的金绿能量,如同被凌迟一般!光团的体积在肉眼可见地缩小!
“该死!该死!!”秦巍在意识中疯狂咆哮,怨毒几乎要冲破理智。他拼命运转邪功,试图压制心脉深处那该死的冰寒,同时操控“秽源核心”输出更多污秽能量,加固着摇摇欲坠的护体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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