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花船妈妈立即把手中的荷包往萧铃儿面前一送,笑容满面道:“这本就小娘子的东西,奴家哪能留着呢。”
就在萧铃儿的右手即将碰到荷包的时候,花船妈妈的眼中突然寒光一闪,蓦地抬起左手手腕对准萧铃儿,可是下一瞬,她却双腿一软,跪坐在地,而本欲被其射到萧铃儿身上的袖箭,竟射进了萧铃儿身侧的一名船工的胸膛中。
看着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立刻倒地毙命的那名船工,萧铃儿边摇头叹息,边又重新站在了花船妈妈的面前,捡起落在地上的两个荷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系回了自己的腰间,“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只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而你却杀了自己的人。说吧,也澜伽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拖我这么久?”
花船妈妈闻言,却突然发狂般扯掉了满头的珠翠和盘在头顶的义髻,没有了固定的饰物,焦黄稀拉的头发随即凌乱地垂了下来,立时显得她憔悴苍老了许多。
“什么也澜伽耶,奴家不知道啊?奴家就是个做生意的老实人,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小娘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哦。”
说着话,花船妈妈撩了撩挡住眉眼的一缕乱发,期期艾艾地用帕子点着眼角故作伤心哭泣状,仿佛刚才欲置萧铃儿于死地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面对花船妈妈猝不及防的“变脸”,萧铃儿的眼角不由自主抽了几抽,摸着绝尘剑的手也紧了紧,“啧啧啧,老实的生意人?就凭你这招‘袖里藏箭’,恐怕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花船妈妈朝花船的右侧瞥了一眼,一步步退到船舷处,眼中虽已是一片寒意,但,笑容却未从她的脸上消失,“出门在外的,谁还没点保命的小手段呢?小娘子的身手不也很好吗?”
“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总有地方让你承认的。”
萧铃儿和花船妈妈的目光同时望向已近在咫尺的一艘小舟,舟楫上站着五名挎着刀剑的衙门捕快,应当是周围有瞧见这艘花船动静的人,悄悄地报了官。
“大人啊、官老爷啊!你们总算来了,杀人啦,杀人啦,这个天杀的凶徒打杀了奴家的人,还要把奴家给打杀了啊!官爷们快来救救奴家啊!”
花船妈妈以受害者的姿态,晃动着杂乱不堪的脑袋,两只手胡乱而颤抖地指着正双手抱胸静静地站在原地,冷眼瞧着她的萧铃儿。
听到有命案发生,未待小舟停稳,五名捕快就攀住垂在船边的缆绳,利索地登上了花船。
甫一登船,捕头崔昊就闻到了一股不算浓郁的血腥味,放眼望去整艘花船一派混乱,一个痛哭流涕、披头散发的花船老鸨;两个抱在一起抖若筛糠的歌女;六个倒在地上的船工,其中一个船工的胸口还插着一把袖箭,应该是迅速毙命,因此并未有太多鲜血流出来;再有就是站在甲板中间,状似懵懂地望着他们的,一名身着藕色锦袍、容颜俏丽的小娘子,也就是花船妈妈所指控的“杀人凶徒”。
“各位官爷,就是她,砸了奴家的花船,打了奴家的姑娘,杀了奴家的船工,官老爷,你们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崔昊微蹙眉头,不落痕迹地躲开了花船妈妈抓向自己衣袖的双手,这个胖花娘他认识,名叫段红玉,人称段二娘,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黑子河上不少的花船都是她在管理,据说她背后的金主是京城的内府总管,这样的一个女人,口口声声指控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在自己的花船上打砸杀人,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你,过去验验尸首。”崔昊命令自己的一名手下道:“看看人究竟怎么死的。”
见崔昊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话,段红玉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崔昊的脚下,指着阿恩和粉衣歌女以及虽被点倒在地,但却愤恨地瞪着萧铃儿的五名船工,申辩控诉道:“官老爷啊,您千万莫要被这凶徒的样貌所欺骗了,奴家的船工真的是她杀掉的呀!她们,还有他们都能给奴家作证呀!”
人证言之凿凿,即使崔昊再不相信,也只得收起了对萧铃儿的同情之心,厉声对其喝问道:“大胆凶徒,你还有何话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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