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萧铃儿手中的方凳就冲着阿香飞了过去,霎那犹豫后,崔昊的脚也踹向了身旁的红木花架。
“呼啦啦”一下子,上好的一盆玉兰花便摔得四分五裂,而阿香为了躲避忽然飞来的花凳,也跌了个七荤八素。
两名船工再也站不住了,一起哇哇叫着,分别举着狼牙短棒和棍子冲着萧铃儿和崔昊就扑了过去,眨眼间四人就扭打在了一处。
另一边,阿香被去而复返的歌女扶了起来,瘸着腿,跑到甲板上大声呼喊了起来,没一会,满船的船工就围了过来,这时,船舱中的四人也打到了甲板上,其余的船工找着机会纷纷加入了战斗,混战中崔昊顺手捡起两支船篙向一名船工砸去,船工一个矮身,船篙便“噗通通”落入了河水中。
突然,萧铃儿趁乱打灭了船帆上高挂着的六个大红灯笼,整艘花船猝然间从明亮到黯黑,趁众人的眼睛都没适应过来的当口,萧铃儿却悄然退出了“群战”。
若是用“水上别墅”来容体型庞大、厅室俱全的花船“牡丹阁”,那围在它四周的四艘小舟大概就是只能算得上蓬门荜户、茅茨土阶来形容了。小船的船体狭窄且细小,最多仅能承载两个人,但正因为如此,它们在水中的行动力和速度却是一流的,就连河西卫里也配备着不少这样的舟楫,以备不时之需。
四艘小舟,八个暗哨,人不算多,但是杀伤力却是巨大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旦任何方向发生警情,四个方位的暗哨都能相互呼应,及时支援,给予闯入者致命的打击,这样的船阵,实乃精妙至极的设计。
迎春阁的喧嚣打闹当然也传到了距离不远的牡丹阁上。
正在前舱内闭目养神,时刻准备听候杜季智差遣的段红玉不禁紧皱了眉头,推开舱门走到了甲板上。
“你,”段红玉对守在舱门边的一名船工命令道:“去迎春阁瞧瞧到底发生了何事?能解决就马上解决,不能解决就把人给做了喂鱼,别再让老娘听到丁点儿动静。”
“遵令。”
船工领命,走到船舷处,对着船下打了个唿哨,然后抛了一根缆绳下去,最靠近船工的一艘舟楫便停在了下面,那船工攀着缆绳便下到了舟楫上,不一会就驶到了迎春阁的旁边。
就在船工正要抓着缆绳爬上迎春阁的甲板之时,早已藏在迎春阁船侧的萧铃儿,趁舟楫上的两人注意力完全都在前方,萧铃儿使出“飞天玄女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刚才崔昊扔进水中的船篙上,暗黑之中只两点借力,萧铃儿使出足足七成以上的内力,似一道无影的闪电,如鬼魅般刹那间移形至牡丹阁的甲板之上,速度甚至快到另外三艘小舟上负责警戒的护卫完全没有看到也没有反应过来。
大概是仗着船外布置了暗哨,牡丹阁上的船工和护卫并不多,除了被段红玉打发到迎春阁上的那名船工,就只剩了一个正趴在船头看热闹的家伙,还有两个守在船尾的护卫。因此,登上甲板的萧铃儿很顺利地就从微微张开的舱门里溜进了船舱。
目睹这一切的崔昊,内心的惊涛骇浪无以言表——若非他始终一眼不错地盯着牡丹阁,恐怕这辈子他也不会有机会见识到如此卓绝不凡的轻功。不得不承认,终其一生,崔昊的武功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
一个分神,崔昊的鼻梁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下意识的反手相击后,崔昊就变得很是沮丧,忽然就觉得自己很无能,身为捕快,居然让一个女子去独自面对那样的危险,而他除了在一边帮她打掩护,竟什么也做不了。
接下来,崔昊下手便不再留情了,曾经威震河西三城的“崔家拳”耍起来也是气势惊人、威力十足的,既然是“声东击西”,那场面就要更热闹一些才好。
重新坐回前舱的段红玉,一杯热水刚喝下肚,就感到自己的脖颈一凉,身体一僵,便无法动弹了,而后,一只脚及时接住了差点被她丢到地上的茶杯。
看着突然冒出的陌生男子和斜在她脖子上的一把锋芒毕露的匕首,刹那间,各种念头陡然在段红玉的心头闪现——她想发出点动静提醒下身在内室的杜季智,但内室的仓壁和整个船舱的舱底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隔音性极佳,就算她喊破了喉咙恐怕也无济于事;她想尖叫一嗓子把舱外的护卫给引来,可是,自己的这条命肯定也就搭进去了,人生很美好,还有大把的银子等着她去赚,她还不想死——所以,段红玉果断忍住大呼救命的冲动,抽了抽嘴角,在冷汗直流的胖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惨不忍睹的笑容。
“这位爷,”段红玉尽量把声音压得极轻极低,生怕一不小心触怒萧铃儿,让自己血溅当场,“有话咱们好好说,要多少银子您言语一声,奴家定双手奉上。”
“箱子里本来装的什么?”萧铃儿故意粗着嗓子,冲着船舱内两个敞开的大木箱努努嘴,问道:“是人,还是贼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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