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被一层厚厚的冰罩住了?”齐少宣问薛四道:“此话当真?”
“小的不敢撒谎。”薛四抹了抹眼泪鼻涕,说道:“绝对是冰,大火都烧不透的那种。”
“不可能?”崔昊惊呼道:“火场里怎么可能冒出冰来?”
“是啊,”康大勇也觉得难以置信,“那花船的夹层我去看了,里面的东西烧了个一干二净,要是有冰就会有水,铃儿丫头开始就能把火给灭了,怎么还会眼睁睁瞧着火烧那么大?”
“小的,绝对没有撒谎。”薛四急急辩解道:“真真是冰,凉的很,我隐隐约约记得,当时萧小姐还说了一句‘杀手锏’什么的。”
杀手锏、冰、大火、寒毒攻心而身上却无任何冻伤,齐少宣的大脑在不停思考着。突然,他闭上双目盘膝而坐,心里想着萧铃儿曾经教给他的内功心法,“气若盘丝,层层于固,左旋右出,物我两忘。”
渐渐的,齐少宣食指关节处的伤口不再流血,同时,他的两只手上居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良久,他猛地睁开双眼,惊呼道:“是绝尘神功!”
“绝尘神功?”
在座几人都茫然地看着齐少宣,就连自诩对江湖各门各派武功都有所涉猎的康大勇都对此功闻所未闻。
“是的,绝尘神功。”齐少宣道:“此功乃寒冰宫的秘传绝学,虽威力巨大,但伤己伤人又极难练成,因此,江湖中甚少有人知道,我也只是从家师处听闻此功的存在,并未亲睹过。”
“寒冰宫?”崔昊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寒冰宫位于距离钧城数百里之外的拉古雪山上,大概在三十多年前开始盛誉于江湖,因常年护佑、救助被西突人抢掠的大新百姓,所以被当地人尊为圣地。”
“所以铃儿丫头是出自寒冰宫吗?”康大勇道。
“应该是的。”齐少宣道:“铃儿曾经教过我他们门派的内功心法,初用时,便觉周身顿生寒凉之气,如今看来,那正是绝尘神功的入门心法了。
接着,齐少宣平静地念出他曾经在自己的师父,秘宗门门主破颜大师处得知的有关绝尘神功的记载,“绝尘功祭出,方寸之地笼极寒之气,炎暑不畏,烈焰无惧,唯自伤于己身,至真气永诀。所以,铃儿是要用自己的命救下薛掌柜的命,以命抵命,舍己身而为人。”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默,所有人都为萧铃儿的自我牺牲而感佩不已。
不多时,符生送崔昊离开,正厅只余下了齐少宣、康大勇和薛四。
“把你和芙蓉被劫的经过,原原本本、仔仔细细讲与我听。”齐少宣命令薛四道。
“是。”薛四道:“那日我与大小姐去往图诺国粮商居住的客栈,打算与他们详谈售粮的具体事宜,到了客栈,我们见到了图诺国的粮商,他们一共三个人,一个说图诺话,两个讲大新话,看起来都不似奸诈之徒。不过,进了他们的住处没一会儿,我就感到头晕得厉害,后面就迷迷糊糊地失去了知觉,再有感觉时就已经被人装到了木箱子里了。后、后面的事情,大当家的您就都知道了。”
“芙蓉呢?”齐少宣问道:“她跟你一样,也是一进去就晕倒了么?”
“这个嘛——”薛四捶了捶脑袋,实话实说道:“这个,我真不清楚,当时我实在是迷糊得厉害,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小姐的情况。”
“宣哥儿,你究竟在怀疑什么?”康大勇愤然不已地质问道。
“没什么。”齐少宣顿了顿,对薛四吩咐道:“你即刻返回下沙镇,将河西卫的军粮守好并尽快交付给河西卫,一定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
“大当家的您尽管放心。”薛四道:“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我也一定会保住军粮的。”
待薛四走后,偌大的厅堂就只剩了齐少宣和康大勇相对而立。
“宣哥儿,”康大勇问齐少宣道:“现在你能告诉我杜季智到底要跟你做什么买卖了吗?”
齐少宣面色肃然道:“什么买卖并不重要,他想要的是拉我,拉整个齐氏商行上他的船、入他的毂。”
“你说什么?”康大勇听糊涂了,疑惑道:“他、他到底什么意思?”
齐少宣蹙眉道:“他,想要父亲生前留下的东西。”
“什么?”康大勇大惊失色道:“他、他怎么会知道?”
“我猜,那个阿盲和慕容卯应该都是溟火教教徒。”齐少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十三年了,他们终于还是找来了!”
“啪——”康大勇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齐少宣道:“宣哥儿,今儿个在牡丹阁里,那贼厮如果放了铃儿丫头,难道、难道你真的会把东西交出来吗?”
“我的确是答应了他。不过,”齐少宣的眼中尽是寒霜,“若我身死,这桩生意怕也就做不成了吧?”
“你!”康大勇顿时被齐少宣的话堵得心口有些发慌。
为了救萧铃儿,齐少宣居然真真是存了死志了——那个丫头,终究成了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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