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我只认识他们其中的两个。”薛集解释道:“当时,我赶到京城后,发现秦家的送亲队伍还没到,就随便找了城南的一家酒肆喝闷酒。在那里,我遇到了两个人,他们都是杜宪大将军府上的护卫,前年,我随仇刚将军入京给杜大将军祝寿时,曾经跟他们打过一些交道。他们俩见我一个人喝酒,就陪我聊了起来,也许是酒后吐真言吧,我就把静柔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他们知道后愤怒不已,说是一定会帮我救出静柔,我也就稀里糊涂答应了他们的帮助。结果,第二天一早,他们竟然真的带了十多个弟兄一起找到了我暂住的客栈。虽然我当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救人心切,我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不过,当时我们提前约定了,只抢新娘,不劫财、不伤人,谁知,真打起来我才知道,他们居然还携带了神机手 弩!后来,场面就全都失控了。”
“所以,除了那两个杜府的护卫外,你对剩下的人一无所知?”云奇问。
“是的。”薛集道:“他们应该都是被临时拉来帮忙的,袍泽情义嘛,当时我大为感动,就没深究,现在仔细想想的确有些不对劲——我薛集何德何能,竟能够让那么多素昧平生的弟兄为了我一人甘愿冒着天大的风险得罪国公府呢?”
“那两个跟你一起上了马车上的人,你认识吗?”萧铃儿问道。
“不认识。”薛集想了想,摇头道。
“那他们之间,互相都认识吗?”云奇问道。
“应该、应该认识吧,毕竟都在京城。”薛集不确定道。
“如果让你再见到他们,你还能全部认出来吗?”云奇问。
“能。”薛集点头道。
“你现在把你认识的那两名杜府侍卫的名字,写下来。”云奇拿起桌案上用来记录口供的纸笔,递给了薛集。
“好。”薛集接过纸笔,迅速写下了“邱义”和“马文”两个人名。
收回纸笔,云奇叮嘱薛集道:“今日我们所谈之事,你暂且不要透露给任何人,无论是谁,都不要说。”
“我明白。”薛集说着,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对云奇和萧铃儿行了个大礼,“谢谢你们,云校尉,还有这位姑娘。”
萧铃儿错了错身,躲开了薛集的大礼,对其点头示意。
而云奇则对薛集抱拳道:“袍泽嘛,怎会眼睁睁看你冤死?”
“云校尉,”薛集苦笑道:“那天,你的出现实在是令我很意外。若是早知道静柔所嫁之人是你,我大约就不会去抢亲了吧。”
“你这是在夸赞我吗?”云奇自嘲道:“其实,那天你之所以会见到我,是因为,我本打算去找秦静柔说清楚,劝她同意退婚的。”
薛集蓦地一愣,转头看了看萧铃儿,心下便已了然,他苦涩一笑道:“我之蜜糖,君之毒药。这世上的事,只有两个字,荒唐!荒唐啊!”
牢房外,李山等得有些焦急了,正要催着薛亦涵去看看情况,见到从牢内走出来的云奇和萧铃儿,忙迎了上去,“哎呀,世子啊,你总算出来了,情况怎么样啊?现在能不能提审人犯了?”
“李大人,”云奇道:“人犯暂时还不宜提审。”
“还不能提审?”李山急道:“可是那些人还在外面喊冤呢。”
“李大人你放心,衙门外的秦家人,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开,再等两天,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云奇道。
李山为难地看了一眼云福,“这,这——”
“李大人,”云福道:“我们世子的意思,就是国公爷的意思。”
“那好吧。”李山如释重负道:“既然是国公爷的意思,下官遵命即是。”
萧铃儿不由暗自感慨,‘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亲父子俩就是亲父子俩,不管如何的剑拔弩张、水火不容,关键时刻绝对靠得住啊。’
京畿衙门外,云福指着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子,说道:“就是他,秦宽,秦府管家秦瑞的儿子,他就是这些人里面说了算的,诉状也是他写的。”
云奇点点头,一步步走向静坐中的秦府众人。
看着突然出现的云奇,秦家人稍微有些不安和躁动,但是一想到含冤而死的主人,便又毅然地坐定了。
云奇走到秦宽面前,蹲下身与其直视着,明知故问道:“听说,你是他们的头儿?你叫什么?”
秦宽虽然心头打鼓,但还是挺直了脊背,朗声道:“小的秦宽,是秦府管家秦瑞之子,云世子,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秦宽。”云奇拍了拍秦宽的肩膀,起身面对所有人,和颜悦色、和风细雨道:“你们做的很好,绝对算得上义仆忠奴了。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现在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以民意挟持官府’,此乃大罪,这将会给你们的家主秦隐和整个秦家带来很大的麻烦。到时候,若朝廷怪罪下来,你说秦隐是会奖赏与你们,还是会拿你们开刀问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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