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3班的嘛?怎么不帮自己人呢?”
3班的女生愣了一下,随即哄笑起来:“你跟他是自己人,我们可不是!”
阳光下,郭玥的脸涨得通红。她正要反驳,终场哨声突然响起。记分牌上刺眼的数字宣告着梁子墨的惨败。郭玥站在原地,手腕上梁子墨的手表突然变得沉重无比。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她听来像是倒计时,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放学时,夕阳将教室染成橘红色。言若刚收拾好书包,就听见班长江哲羽用板擦敲了敲讲台。
"调整后的值日表贴在后面,"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她顺着人流走向教室后方,新值日表上她和江哲羽的名字并排写在周五那栏,打印机的油墨还没完全干透。
言若无奈的放下书包肩带,朝着放工具的打扫间走去。拖把已经被拿走了,只剩几块抹布孤零零地挂着,她挑了一块相对干净的抹布,浸湿后开始擦拭窗台。洁白如雪的瓷砖上,赫然留下了一道道透明的水痕。那原本清澈透明的水珠,在与灰尘接触后,渐渐变成了浅灰色,顺着墙壁缓缓流淌,最终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洼,静静地躺在地上。
言若擦完了靠走廊那面墙,走进教室准备擦靠窗的那面。教室里的同学都已经走光了,青灰色的地面也拖得一尘不染,江哲羽还在埋头拖地,动作粗暴得让桌椅发出抗议的碰撞声。
不知道是不是言若的错觉,自她走进教室,这些木质的课座椅就被更加粗暴的对待。才擦了没几下,桌椅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江哲羽把拖把重重杵在了地上。
“活干不好,写情书倒是拿手。”
雪霜般的声音让言若浑身一僵,她缓缓转过头去,目光恰好与江哲羽视线交汇。只见江哲羽右手紧握着拖把杆,微微倾斜着身体,似乎是在依靠拖把的支撑来保持平衡。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地上,顺着他的目光,言若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脚下。果然,在言若刚刚走进教室的地方,留下了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这些脚印在干净的地面上显得格外突兀。
言若不禁感到有些尴尬和难为情。毕竟,在自己家里,她确实很少做家务,对于这些日常琐事并不是特别擅长,这些脚印像是暴露了她不为人知的笨拙。
“对不起,我来拖吧。”
江哲羽没有理会她的道歉,直接拖着拖把走过来。深灰色的布条所过之处,脚印一个个消失,就像被潮水抹平的沙滩。他拖地的动作依然粗暴,言若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把地板当成了某人的脸。
正当尴尬快要凝固成实体时,一阵轻快的敲玻璃声打破了沉默。2班的陈凯旋从门缝里探出头,网球拍斜挎在背上,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老江啊,今天怎么这么墨迹呢?”
江哲羽头都不抬,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滚!”
陈凯旋眼睛瞟到言若,立马笑得更开心了:“原来是小言同学也在啊!那你们慢慢的,我不急!”
言若认出了这个在书店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他背着网球拍的样子和那天如出一辙,只是笑容比书店时更为促狭。
“别进来,在外面等着。”江哲羽头也不抬地命令道,声音里的寒意让陈凯旋缩回了已经迈出的脚。
言若继续擦拭墙面,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江哲羽刚才提到"情书"?她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水珠顺着瓷砖滑落,在窗台上积成一个小水洼。
"江哲羽,"她终于忍不住转身,"你刚才说的情书是什么意思?"
江哲羽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直起身。夕阳从他背后照过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言若脚边。他撑着拖把杆,眼神锐利得像要看穿她的灵魂。
“你自己写的,问我?”
言若假装不经意地别开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抹布:"谁说是我写的?"
一声讽刺的轻笑从江哲羽喉咙里滚出来。门外的陈凯旋立刻接话:“小言同学,你是不知道,梁子墨那货把情书拍照发了朋友圈。你的字,老江。。。”
“闭嘴!”江哲羽眼神凌厉,陈凯旋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言若的大脑飞速运转。情书?朋友圈?梁子墨?这些碎片在她脑海中旋转,突然"咔嗒"一声拼在了一起。
“怎么就是情书了,明明就是一首歌的歌词,叫《许愿》,你们没听过吗?”
教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江哲羽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他拎起拖把,水珠从布条上甩出来,在阳光下划出几道闪亮的弧线。
"收拾完了。"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背影僵硬得像块铁板。
言若愣在原地,看着江哲羽和陈凯旋一前一后离开教室。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走廊墙上,拉得很长很长。她低头看着手中湿漉漉的抹布,水珠一滴一滴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倒映着窗外渐暗的天空。
"莫名其妙。"她小声嘀咕,却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像那摊擦不干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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