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浑身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刀刃死死抵着命脉,倔强地目送蒋喆宇一步步退出视线。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像断了线的木偶般颓然滑落。冰冷的瓷砖上,蜷缩的身影不住地颤抖,压抑的呜咽在空荡的室内幽幽回荡。
公寓里暖气开得很足,可言若还是紧紧裹着羊绒毯子,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一角微微发抖。直到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
江哲羽刚推开门,就被一个柔软的身影扑了个满怀,他下意识接住她。
“怎么了?”他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我今天考了800米,”言若的声音闷在他大衣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冷。”
江哲羽感受着怀里人儿轻微的颤抖,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去泡个热水澡?”
“不,”言若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我只想要你抱着我。”
江哲羽低笑一声,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他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好。”
言若懒洋洋地蜷在江哲羽怀里,像只慵懒的猫。江哲羽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她的发梢,乌黑的发丝在他指间流转,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等考试结束,”江哲羽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带你去滑雪。”
言若仰起脸,眼睛里瞬间亮起细碎的光:“去哪儿?”
“瑞士。”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瑞士。言若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地名。阿尔卑斯山的皑皑白雪,日内瓦湖畔的古老钟楼,那些只在明信片上见过的风景突然变得触手可及。地球另一端那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度,此刻渐渐清晰起来。
她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言若是第一次坐飞机,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缩在靠窗的座位上,指甲不自觉地抠着安全带扣。当引擎轰鸣声骤然响起时,她猛地抓住江哲羽的手臂,力道大得让他都皱了皱眉。
“别怕,”江哲羽掰开她发白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掌覆上去,“起飞时有点耳鸣是正常的。”
机身开始倾斜爬升,言若死死盯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她看着云层像一样扑面而来,突然睁大了眼睛,原来云海之上,是这般璀璨的阳光。机舱内明明开着恒温空调,她却能感受到阳光透过舷窗洒在脸上的温度。
当飞机平稳飞行后,空姐送来餐食。言若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研究着折叠餐桌,对着精致的三明治和迷你果酱发出小小的惊叹。
经过20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们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言若紧紧贴着舷窗,鼻尖几乎要碰到冰凉的玻璃。当飞机冲破云层的那一刻,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绵的阿尔卑斯山脉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在晨光中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终年不化的雪顶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撒了一层糖霜的蛋糕。
“准备降落了。”江哲羽帮她系紧安全带,在她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言若却仍恋恋不舍地望着窗外,看着苏黎世机场的跑道在视野中渐渐放大。她突然意识到,这片童话般的冰雪王国,将不再只是明信片上的风景,而是她触手可及的浪漫。
他们抵达苏黎世的第一晚,入住了市中心一家颇具古典气息的酒店。出租车刚停稳,一位宛若从希腊神话中走出的服务生便推着镀金行李车迎了上来。他轮廓深邃如雕塑,浅金色的睫毛在灯光下仿佛镀了层碎金。言若一时看得出了神,连车门都忘了关。
“Bonjour~”服务生微微欠身,声音低沉优雅,带着法语特有的韵律感。
江哲羽不动声色地将行李摆上推车,指节在金属扶手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趁着他在前台签字的间隙,言若猫着腰溜到服务生身旁,狡黠地晃了晃手机。
“Can I take a photo with you?”她眨着眼睛,指尖在摄像头图标上轻点。
服务生露出恍然的神色,眼角漾起温柔的笑纹:“Avec plaisir!”他绅士地虚揽住言若的肩膀,雪白制服袖口传来淡淡的雪松香气。
言若立刻踮起脚尖,手机屏幕里两人灿烂的笑脸与酒店穹顶的壁画交相辉映。就在她连续按下快门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咳。江哲羽正斜倚在大理石柱旁,指间转着房卡,目光晦暗不明。
电梯里,言若还在不停地偷瞄着那个帅气的服务生。
“把你的口水擦擦。”江哲羽阴阳怪气地说道。
言若下意识擦了擦嘴角,才突然反应过来,不悦地说了一句:“切~”
推开沉重的胡桃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面落地窗,对岸老城的哥特式尖顶在霓虹中若隐若现。
服务生妥帖地放置好了行李,江哲羽握手时递给他5瑞郎小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