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中央是口青铜鼎,鼎内黑虫翻涌如沸。
六皇叔踢了踢鼎足:"这是蛊王,和他体内那只同巢。"银簪划破她指尖,血珠坠进鼎里的瞬间,城楼上的慕容洪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
慕容临湘看着血珠被黑虫啃食,喉头发紧:"你要解药,我可以找裴雪青换。"
"裴雪青?"六皇叔嗤笑,"我可不需要解药?我要所有中蛊的,最后都变成只认我话的疯狗。"他捏住她下巴转向鼎中倒影,"你还 有大用处!"
"我能有什么用?"
"你像她。"六皇叔的声音突然发颤,"阿雅。
我当年初见她,她也是穿月白裙,发间别着银杏叶。"他摸着慕容临湘的鬓角,"后来兄长抢了她,我抢了她的牌位供在封地。”六皇叔喃喃自语中透着疯狂。
婢女捧着凤冠霞帔进来时,慕容临湘正被按在铜镜前。
六皇叔亲手替她簪金钗,镜中倒影渐次模糊——她的眉,她的眼,她抿唇的弧度,与墙上那幅先皇后画像重叠成影。
"像......"六皇叔的指尖抵在镜面上,"连掉眼泪的样子都像。"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胸口,"当年她被封后那日,我在城墙上看着她凤辇经过。”
那目光,不再是看慕容临湘,而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早已逝去的魂灵。
慕容临湘心头警铃大作。
这眼神,比之前任何一次算计、任何一次威胁,都让她感到恐惧。
那是一种失控的边缘,一他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危险而压抑,不再是那种运筹帷幄的沉稳,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偏执。
她想躲,想逃,但镜中那个男人,眼神是全然的陌生与狂热,
他缓缓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几乎要喷洒在她的颈侧,那双凝视着镜中“幻影”的眸子,离她越来越近。
六皇叔的手臂突然收紧,像铁箍般勒住慕容临湘腰腹。
龙涎香混着药罐子的苦腥气喷在她耳后,他喉结擦过她后颈:"嫂嫂..."
这声称谓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慕容临湘浑身发冷。
他指尖抚过镜中画像的唇角,声音突然软得发颤:"当年你若说一句爱我,哪有皇兄什么事?"他将她往怀里带,金钗尾端戳得她头皮生疼,"现在好了,他死了。
嫂嫂,你就告诉那帮老东西,说我才是你选的天命之人好不好?"
"你疯了!"慕容临湘咬牙。
话音未落,下颌突然被掐得生疼。
他扯着她转向画像,铜镜里三个人影扭曲成一团——先皇后的凤袍,她的宫装,他的玄色蟒纹,在镜中绞成怪诞的圆。
"他把你当棋子!"六皇叔眼尾泛红,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皮肉,"你为他挡毒箭时,可曾想过我在刑场替你跪了三天?"他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狰狞的鞭痕像蜈蚣爬满胸膛,"三十三道,每道都替你受的。"
金钗"咔"地插进妆台,木屑溅在慕容临湘手背。
他盯着镜中她的脸,眼泪突然砸下来:"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皇兄有什么好?
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背叛你,我不会,我不会......"他声音突然拔高,"你宁愿和他同归于尽也不留下来陪我!
宁愿把皇位给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都不愿意留下和我帝后共治这天下!"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慕容临湘耳膜发疼。
他突然又笑了,指腹摩挲她眉骨:"现在好了......你再也走不了了。"
银簪挑开青瓷罐的刹那,慕容临湘瞳孔骤缩。
青黑色的蛊虫在罐里翻涌,每只都长着针状口器,在罐壁撞出"哒哒"声。
"张嘴。"六皇叔捏住她下颌,另一只手将蛊液灌进她喉咙。
腥苦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到颈间,他舌尖擦过她唇角时低笑:"以后你就是我的提线木偶。"
蛊虫钻进喉咙的瞬间,慕容临湘浑身剧烈抽搐。
她撞翻妆台,铜镜"哐当"落地碎成星子,碎片割破手掌,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
"写。"六皇叔蹲下来,指尖蘸着她的血在地面画了个扭曲的"忠"字,"照这个写。"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
肌肉像被无形的线牵着,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用鲜血临摹那个"忠"字。
神智在一点点被蚕食,她能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呜咽,能看见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却无法控制手腕的动作。
"很好。"六皇叔捏住她流血的手掌,将染血的指尖按在"忠"字最后一笔上,"等这蛊虫啃完你的脑子,你就会忘了自己是长公主,只记得要忠于我。"
六皇叔带着得意阴冷的笑摇摇晃晃的离开地牢。
疼痛的每一秒都那么难熬……慕容临湘想裴雪青了……如果有他在就好了,他不会让自己痛……
地牢铁门被锁魂链砸开的瞬间,慕容洪踹开残木冲进去。
血光撞进瞳孔。
慕容临湘蜷在青砖上,脖颈爬满青黑纹路,正用额头撞向石墙。
“砰”的闷响,血珠溅在墙面上。
他扑过去抱住她后腰。
她反手掐住他咽喉,指甲几乎要嵌进软骨。
蛊毒催着她重复六皇叔教的招式,眼尾却渗出泪:“走……。”
机械的指令混着破碎的哀求。
慕容洪喉间发腥,望着她眼底挣扎的清明,突然想起十岁那年。
六皇叔捏着他下巴灌蛊液,说“这是父君的爱”,他疼得咬碎半颗牙,却在镜中看见同样青黑的纹路爬上脖颈。
“老东西!”“我要把你喂给所有蛊虫!”
他抱紧她疼的发抖的身体,在她耳边轻语:“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
第二日清晨……
淬蓝焰的箭杆钉穿窗棂,油布信笺在晨光下显字:“城西乱葬岗,独往换解药——裴雪青”。
慕容洪捏碎信笺,嘴角勾起癫狂的笑:“好个裴雪青,还敢找到我头上。”靴底碾碎箭羽时,没注意到梁上白影一闪。
另一边,青鸾的竹哨在林子里打了三个旋。
最后一包瘟疫解药塞进暗桩手里时,指尖药粉被汗水溶成淡绿。
信鸽突然撞进药匣,血浸透的信纸刺得她瞳孔骤缩——“主上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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