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熵魔反击余波扫过的瞬间,元宝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他感觉自己像被投入了冰冷的宇宙真空,灵魂被冻结、撕裂。但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他贴身藏着的、那枚从苏婉工坊“顺”出来的、边角料制作的劣质“聚灵符”残片,在狂暴的熵能余波冲击下,竟然诡异地、反向吸收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毁灭特性的混乱能量!
这丝混乱能量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侵蚀了他那点可怜的炼气期修为,却也如同强心针般,在他灵魂即将湮灭的临界点,强行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代价是他的经脉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铁线贯穿,丹田如同塞满了滚烫的玻璃渣,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同时,他的感知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他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脚下大地深处,那原本澎湃的灵脉能量,此刻如同被投入了墨汁的河流,变得粘稠、冰冷、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混乱与…诱惑。
那不再是纯净的灵气,而是…被星环核心熵能污染了的…“熵灵能”!一种同时蕴含着毁灭与可能性的、剧毒的新“矿藏”!
“呃…啊…” 元宝痛苦地呻吟着,挣扎着翻过身。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体内那混乱能量的肆虐,剧痛让他冷汗如雨。他挣扎着爬到那个布满裂痕的地脉监控符文仪旁,颤抖着伸出手,不顾仪器外壳滚烫的温度,将肥厚的手掌死死按在破裂的感应水晶上。
嗡!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冰冷混乱的能量脉冲,顺着他的手掌传入体内,与他丹田中那丝混乱能量产生了诡异的共鸣!仪器上那灰败的光柱,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 元宝布满血丝的绿豆眼中,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极致痛苦和病态狂喜的光芒,“是矿!新的矿!磐石关…不!整个锈蚀星海地下…都是我的矿!熵…熵灵能矿!”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他被痛苦和混乱侵蚀的脑海中滋生、蔓延!他失去了一切——秩序、信用、财富、人心。但老天爷(或者熵魔)却给了他一个更“好”的东西!一条通向更恐怖、也更暴利的“新矿脉”!只要能活下来…只要能找到利用这种剧毒能量的方法…
“来人…快来人…” 元宝嘶哑地、如同破风箱般喘息着,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扶…扶老子起来…去…去工坊…核心区…找…找苏婉留下的…能量…转化…符文…图纸…”
仓库内还活着的、同样被熵能余波冲击得浑浑噩噩的几个心腹,如同提线木偶般,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当看到元宝那扭曲但充满疯狂意志的脸时,他们麻木的眼神中似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服从”。
* * *
磐石关城墙缺口。
死寂被一声痛苦而暴怒的嘶吼打破!
“噗——!” 玄冥子再次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乌黑血液,脚下的万魂幡缩小到只有巴掌大小,污秽的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他阴鸷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惊骇、暴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刚才那来自星环方向的恐怖一击,其蕴含的混乱与湮灭法则,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那根本不是修士的力量!那是宇宙本源的疯狂具现!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余波擦过,就让他这化神中期的存在神魂遭受重创,本命法宝几乎被废!他带来的十万修士大军,低阶弟子近乎全灭!中坚的筑基、金丹弟子神魂受损,战力十不存一!元婴修士也个个带伤,气息萎靡!
这哪里是什么待宰的肥羊?这分明是蹲在毁灭火山口的亡命之地!
“长…长老…此地…此地大凶!” 一名幸存的元婴后期执事捂着塌陷的胸口,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那股力量…非我等能抗衡!留…留在此地,恐有灭顶之灾!”
“撤!必须立刻撤退!”
“此地已成绝地!再待下去,我们都会死!”
幸存的元婴修士们纷纷开口,脸上再无半点贪婪,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和逃离此地的迫切。
玄冥子看着眼前尸横遍野、如同鬼域的堡垒缺口,再看看自己身后同样伤亡惨重、士气彻底崩溃的残兵败将,一股极致的憋屈和暴怒几乎冲垮他的理智!他堂堂玄天宗内门长老,化神大能,竟在区区一个凡俗堡垒前栽了如此大的跟头!折损如此惨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那股力量的恐怖,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留下?拿什么去对抗那未知的、来自星环的毁灭源头?监察者的造物都被打得光芒黯淡!
“撤…” 玄冥子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而充满不甘。他枯瘦的手掌一招,勉强收起那灵性大损的万魂幡,最后怨毒地看了一眼死寂的磐石关堡垒,仿佛要将这耻辱之地刻入灵魂。
“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偿还!走!”
幸存的修士如蒙大赦,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鸡犬不留”,什么“战利品”,纷纷强提残存灵力,驾驭着残破的飞行法器,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无比地朝着远离星环的方向亡命飞遁!来时遮天蔽日的十万大军,此刻只剩下数千残兵败将,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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