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毕,她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叠好,放在了枕头底下。
老妇人注意到了她的举动,疑惑的问:“信里交代了什么?”
女子微笑着,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堂姐说过两天会来这里看望我们。”
闻得此言,老妇人的眼眶瞬间泛红,泣不成声:“我如今这般模样,若被你舅舅知晓,定然会气死。”
女子赶忙轻声宽慰:“阿娘,莫要如此言语,此非您之过,皆是女儿之过,是我牵累了您。
昔日舅舅让您携我嫁人,您恐嫁人后,他人会对我不善,故而至今孤身一人。”
言罢!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带上了哽咽:“阿娘,放宽心!我定会医好您的病。”
老妇人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哽咽道:“傻孩子,这如何能怪你。”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女子眉头一皱,起身去查看。原来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债主找上门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今天必须把钱还上!”为首的债主恶狠狠地说道。
女子面露难色,眸中满是哀求“各位大爷,我阿娘卧病在床,实在拿不出钱,再宽限些时日吧。”
男子却冷笑一声,“我呸!宽限?都宽限多少次了,今天要是拿不出钱,直接拿东西抵债。”说罢!便挥了挥手,带着手下之人就要往屋里冲。
女子急忙挡在门口,“你们不能进去,阿娘禁不起惊吓。”
债主可不管这一套,径直推开她,往里面闯。
女子后腰撞在门框上,疼的她眉头一皱。
屋内突然传来老妇剧烈的咳嗽声, “你们瞧这屋子,能抵债的早卖光了!再给我三日,三日之后必有银子。”
为首的债主眯起眼,目光越过她肩头扫向屋内昏暗的角落,“穷鬼还装什么清高!行,再给你们三日,如若再不还,就把你女儿卖进窑子,到时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话落!踢了一脚木门转身离去了。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女子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她强撑着回到屋内,来到老妇人床边。
此刻老妇已是泪流满面,拉着她的手说:“丫头,是娘拖累你了。”
女子强颜欢笑安慰道:“阿娘莫说这丧气话,三日时间,我定会想办法凑到银子。”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她已经背着装满的草药赶往了安侯府,将草药放下之后,忽听管家跟一旁的小哥道:“府里正在招试药之人给希儿小姐治病,报酬还高,你去市集上看看有没有人自愿报名。”
听到这话,她没有丝毫犹豫,当下决定去试试,毕竟自己对草药特别熟悉,试药并非难事,说不定还能还上债主的钱。
安侯府角门外,晨雾还未散。
女她攥着试药文书的指尖微微发白,望着朱漆大门上亮堂的铜钉,深吸一口气后踏入门内。
穿皂衣的管家斜睨她破旧的粗布裙裾,鼻间哼出冷笑:“就你这模样,也敢来试药?须知这药连府里的死囚都扛不过三日。”
“民女自幼随师傅辨认百草,对药性略有了解,只求能得个机会。”说这话时, 余光却瞥见廊下挂着的白幡,心底泛起寒意 —— 那是前日试药暴毙的人留下的。
管家摩挲着翡翠扳指,忽然凑近:“熬过七日,赏银翻倍;若丢了性命,府上给十两烧埋银子,按了手印,生死便与安侯府无关。”
女子盯着契纸上扭曲的字迹,又想起债主给她们的最后期限,咬了咬牙后,笔尖颤抖着签下了“顾思瑶”三个大字。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闪过,只见一青衣男子立在了廊下,女子抬眼,正对上他寒星般的眼眸。
“公子。” 管家慌忙行礼。男子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投向她染着墨渍的指尖,死死盯着生死契上猩红的指印,喉结剧烈滚动,语气陡然森冷:“这契上的字,签下便如附骨之疽,你可知晓?命只有一条,莫要为了几两碎银,把自己往阎王殿里送!”
“谢公子提醒。” 她低头避开那道审视的目光,待脚步声远去,管家嗤笑着甩下令牌:“明日卯时,东跨院。”
试药首天,她凝视着碗中的汤药,欲告知安嬷嬷此配料有误,却无人理会其言,而是强行将药灌于她口中,随着褐色药汤入喉,四肢百骸仿若有火焰乱窜。
她咬着牙蜷缩在蒲团上,硬是将涌到喉头的腥甜咽了回去,掌事嬷嬷捏着银针戳进她腕间穴位,冷笑道:“还算有点骨气。”
第二日的药呈诡异的青紫色,刚凑近便觉头晕目眩。“这是新配的方子,你且试试。” 嬷嬷尖细的嗓音里带着期待。
药汁滑过喉咙的瞬间,女子眼前立马炸开无数黑点,五脏六腑仿佛被千万根钢针扎透,她死死攥住身下的草席,喉间发出了破碎的呜咽声。
“作孽哟。” 掌事嬷嬷望着她抽搐的指尖,摇头叹息着收起药碗,如今这世道,几两碎银就能要了活人命,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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