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夜的雨丝带着铁锈味。
林清羽蜷缩在紫檀拔步床底,透过雕花缝隙看见父亲的皂靴浸在血泊里。十二道玄铁锁链穿透他周身大穴,锁孔处凝结着诡异的冰晶。
"震岳兄,交出《苍龙变》心法,还能留个全尸。"锦衣人剑尖挑着母亲的金步摇,璎珞上苏家特有的药玉泛着青光。
父亲忽然笑了。被洞穿的琵琶骨发出龙吟般的颤响,九节枪从梁柱破空而下。我看到他足尖挑起枪杆时,十二道锁链同时炸成银粉——原来那些冰晶竟是林家枪气所化!
"清儿看好了!"父亲的声音裹挟着风雪,"苍龙九变第一式,云龙现!"
枪影化作漫天飞雪,锦衣人的剑锋却诡异地穿透风雪。我看见剑刃上浮现出与母亲药箱相同的经络图——那是苏氏独门的认穴标记!
"叮!"
母亲的金簪突然刺入我后颈风府穴。剧痛中记忆如潮水退去,最后定格的是父亲逆运真气时,天突穴爆开的血花染红了整面影壁。
第二章 逆脉封魂
再次醒来时,满室都是艾草燃烧的焦香。
"子时三刻,手少阴经。"母亲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脆响。我感觉到百会穴刺入三枚金针,针尾震颤的频率与窗外雷鸣完美契合。
药王谷的雨总是下得蹊跷。雨滴在触及青瓦前会诡异地悬停半息,仿佛在辨认来客身份。我摸着颈后结痂的针孔,那里埋着母亲用"逆脉封魂"封存的记忆。
"从今日起,你叫苏蝉。"母亲研磨药杵的手顿了顿,"每日卯时采朝露配药,酉时观星象认穴。"
但我总在午夜溜进后山。瀑布下的寒潭倒映着北斗,当我把银针刺入水中时,涟漪会显现出模糊的枪招——就像父亲那晚舞出的苍龙九变。
直到那个满月夜。潭水突然沸腾如煮,我眼睁睁看着珍藏的三十六枚银针自动排成天罡阵势。北斗瑶光位射出一道水箭,在岩壁上刻出父亲最后的枪诀: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第三章 千年银杏
谷中那株千年银杏开始落叶时,我的"子午流注针法"终于小成。
母亲让我给树王问诊。树皮下的脉络竟与人体的十二经别无异,当我将金针刺入树冠处的"膻中穴"时,整片山谷突然响起晨钟暮鼓之声。
"这是前朝梵音。"母亲指尖拂过树身裂缝,"当年智顗禅师在此坐化,以肉身封印......"
她的话被破空声打断。三支狼牙箭呈品字形钉入树干,箭羽上系着的青铜铃铛发出摄魂之音。我认得这种箭——那夜穿透父亲膝盖的,正是带着同样铃音的破甲箭!
母亲突然将我推进树洞。在坠入黑暗前的刹那,我看见她撕开衣袖,手臂上浮现出与皇帝冕服相同的日月纹章。
树洞深处,一块刻着"受命于天"的玉玺正在我掌心发烫。
第四章 水幕杀机
药王谷的瀑布在晨光中犹如千军列阵。
我踏着《灵枢》记载的禹步,金针在指间流转成光轮。水帘后的石壁上,昨夜用朱砂标记的三十六个死穴正随日影偏移——这是母亲布置的功课:在午时前将金针精准刺入每个随水流变动的穴位。
"苏蝉!"谷口突然传来杂役阿牛的呼喊,"药圃来了群怪人......"
话音未落,十二枚柳叶镖切开雨幕。我旋身甩出金针,针尖撞上飞镖竟发出编钟般的清鸣。水雾散开时,三个戴傩戏面具的黑衣人已呈三角合围之势。
"交出《外经》残卷。"中间人嗓音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他抬手时,我注意到其虎口纹着与破甲箭相同的青铜铃图案。
金针在掌心排列成北斗状,我故意踉跄着退向瀑布:"在...在师父房里!"
三人腾跃的瞬间,我踢起潭边卵石。石块撞击岩壁的闷响引发瀑布共振,悬空的水珠突然凝成冰晶——这是连母亲都不知道的秘密:寒潭水遇特定频率会暂时固化。
"天罡倒悬!"
三十六枚金针穿过冰晶阵列,每一枚都携带折射的日光。黑衣人面具炸裂时,我看见了他们太阳穴处蠕动的血色蛊虫。
"小心身后!"阿牛的惊呼带着颤音。最后那个黑衣人竟化作血雾遁形,再凝聚时已扣住我的脉门。他耳后闪过金芒——那是母亲独有的截脉针手法!
第五章 夜焚银杏
子时的药王谷弥漫着焦糊味。
千年银杏在火海中扭曲哀嚎,树皮爆裂声里夹杂着梵文吟唱。我握紧那枚从杀手身上夺得的金针,针尾刻着的"景"字在月光下淌血——这是大内二十四衙门独有的标记。
"他们想要烧毁封印。"母亲的白衣沾满泥泞,她正在用血绘制某种古老阵法,"清羽,去树心取出......"
火焰突然转为幽蓝色。树根处爬出无数刻着符咒的青铜铃,铃声与母亲之前教我的清心咒旋律完全相悖。当最年长的银杏枝轰然倒塌时,我看见了树心封印的东西——具缠绕龙纹锁链的青铜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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