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椁上的西域梵文突然渗出血珠,林清羽腕间金蚕丝发出琴弦崩断般的锐响。她看着丝线末端系着的七星戒正在龟裂,终于明白父亲书房那方砚台暗刻的箴言——"戒碎之日,蛊醒之时"。
萧砚的龙鳞纹已蔓延至颈侧,黑发间游动的猩红纹路竟与梵文同源。他徒手扳开棺椁瞬间,三百根冰蚕丝从棺内激射而出,丝线末端系着的银针精准刺入林清羽周身要穴。她看见棺中女子睫毛颤动,咽喉处插着的正是母亲当年用的赤金捣药杵。
"阿娘..."林清羽的残目突然淌出血泪,冰蚕丝借泪成阵,在虚空织出药王谷灭门夜的真相:母亲手持焚蛊诀立在七星阵眼,亲手将双生蛊种入女儿左眼。那夜父亲剜出的不是蛊虫,而是妻子用朱颜泪写就的忏悔书。
腐骨鸦群撞破地宫穹顶俯冲而下,鸦羽间抖落的磷粉凝成控魂血符。林清羽旋身甩出《毒经》,书页遇风燃起幽蓝火焰,将血符烧成三百枚淬毒银针。萧砚的龙脊剑突然脱手刺入棺椁,剑身浮现的焚蛊诀竟与母亲腕间雪蚕锦纹路重合。
"阵眼..."林清羽的银针穿透母亲尸身,带出的却不是腐肉,而是新鲜的回天壤。她突然记起五岁生辰夜母亲最后的拥抱——那根本不是温情,而是在她后心植入药骨鼎核心。
棺椁轰然炸裂。三百具药人从地底爬出,每具咽喉都插着赤金捣药杵的碎片。林清羽的金蚕丝绞住最近那具药人,发现其心口纹着的七星阵竟与萧砚的龙鳞纹完全契合。腐骨鸦的嘶鸣声中,她终于读懂西域梵文的含义:"以药为引,化龙为蛊。"
当最后一具药人苏醒,萧砚的黑发突然寸寸成灰。他心口龙鳞纹剥落处,赫然是镇北王虎符的烙印。林清羽的七星戒在此刻彻底破碎,戒面星子飞溅,竟在空中凝成浑天仪虚影——仪轨转动的轨迹,正是当年父亲用银针在她脊背刺下的生辰八字。
"清羽...杀了我..."萧砚的白骨手掌突然刺穿药人阵列,新生血肉中游动着琥珀色蛊虫,"虎符入心时...我已不是..."未尽的话语被梵文咒语淹没,他的瞳孔浮现七星阵,与三百药人形成共鸣。
林清羽的残目突然清明如镜。她扯断满头青丝蘸血为针,发梢金蚕丝穿透母亲尸身心脏——那里埋着的不是回天壤,而是半块龙血鼎。当鼎身与萧砚的虎符烙印重合时,地宫突然响起二十年前的捣药声。
龙血鼎与虎符相撞的瞬间,地宫穹顶的西域梵文突然活过来。林清羽看着那些扭动的咒文钻入萧砚脊背,忽然记起《毒经》夹页的警告——"虎啸龙吟日,万蛊噬心时"。
萧砚的白骨手掌捏碎三具药人咽喉,新生血肉却在他腕间凝成七星锁链。林清羽的金蚕丝刚缠上锁链,眼前突然浮现五岁时的画面:母亲握着她的手,将赤金捣药杵刺入父亲胸膛,血槽里流淌的正是镇北王虎符熔炼的金汁。
"原来如此!"她银针挑起鼎中残血,针尾蚕丝在虚空织出星图。当第七颗星子亮起时,三百具药人突然调转方向,咽喉处的捣药杵碎片齐齐指向萧砚心口。
腐骨鸦群撞破地宫石柱,鸦羽间抖落的磷粉凝成控魂血符。林清羽旋身甩出雪蚕锦残片,那些浸透朱颜泪的锦缎遇血燃烧,竟在空中烧出完整的焚蛊诀。萧砚的龙脊剑突然悲鸣,剑身浮现的母亲面容正被梵文蚕食。
当第一具药人扑到眼前,林清羽的残目突然清明。她看见药人瞳孔深处藏着的琥珀蛊虫,竟与当年植入左眼的双生蛊同源。银针穿透蛊虫的刹那,萧砚的虎符烙印突然炸开金光——那光芒里浮动的,分明是父亲临终前用血绘制的药王谷地图。
"不要看!"萧砚的白骨手掌突然刺穿自己胸膛,掏出的半块虎符正与龙血鼎严丝合扣。林清羽的金蚕丝缠住他手腕时,三百根冰蚕丝从鼎内激射而出,末端系着的竟是缩小版浑天仪部件。
地宫突然倾斜。林清羽看着回天壤从裂缝涌出,那些暗红色土壤中竟裹着镇北王铁骑的断戟。当她的银针挑起断戟残片,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真正的药骨鼎,是活着的人..."
腐骨鸦群在此刻集体自焚。燃烧的鸦尸凝成血色星图,与林清羽的蚕丝北斗遥相呼应。她突然呕出黑血,血珠落地竟长出龙涎草——草叶上跳动的蛊虫,正与她五岁那年吐出的"药渣"一模一样。
"时辰到了。"萧砚的梵文刺青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三百西域死士。他的白骨手掌捏碎最后半块虎符,鎏金碎片竟自动嵌入龙血鼎缺口。当地宫开始坍塌时,林清羽看见永生难忘的景象——鼎内沸腾的不是药汤,而是三百个正在融化的"自己"。
金蚕丝突然暴走。林清羽的青丝化作银针,每一根都系着焚蛊诀残页。当她以身为阵眼启动七星逆命阵时,萧砚的龙脊剑突然刺穿两人胸膛——剑身浮现的浑天仪终于完整,缺失的第七枚星子正是她的残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