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卦盘在暗河中沉浮,二十八宿纹路映得水面星辉斑驳。我按住灼痛的凤凰木胎记,忽见卦象"心宿"方位渗出血珠——那正是药王谷禁地方位。
萧砚突然攥住我手腕,星砂顺着指尖爬上雪蚕锦残片:"三百年前,我主魂被囚时见过这卦象。"他玉化的肩胘骨发出冰裂声,白发间星砂凝成锁链模样,"当年荧惑守心之夜,初代谷主用七星针..."
河对岸嘶吼声骤然逼近,三百药人踏着弱水狂奔而来。他们咽喉处七星针寒光凛冽,面容竟与各派失踪的掌门有七分相似。我怀中《灵枢注疏》突然炸开,夹层飘落的血书残页上,父亲笔迹刺入眼帘:"清羽,莫信谷中任何活物!"
金蚕丝缠住最近药人手腕,我借力翻上青铜螭残骸。指间赤芍粉洒向药人眼窝,却在触及七星针时燃起幽蓝火焰——这分明是焚蛊诀催动的幽冥火!
萧砚星砂剑横扫,斩断扑来的药人手臂。断裂处不见血肉,只有蠕动的青铜螭幼虫。他眼底星砂突然暴涌,残魂记忆如利刃刺入我识海:
三百年前的药庐中,初代谷主将青铜螭卵植入垂死掌门体内。七星针入穴刹那,那些德高望重的宗师瞳孔化作星砂漩涡,竟齐齐跪拜高呼:"愿为药王鼎!"
雪蚕锦残片突然飞入暗河裂缝,青铜卦盘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我拽着萧砚跃入漩涡,弱水在身侧凝结成冰。当双脚触到星砂铺就的小径时,眼前景象令我窒息——
九丈青铜棺悬于冰窟,棺中女子与我容貌无二。她心口插着七星逆命针,玉化手掌紧攥半块龟甲。更骇人的是冰壁上三百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困着扭曲人脸,正是方才追击的各大掌门!
萧砚突然踉跄跪地,白发缠上我腕间凤凰木胎记:"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不过是..."他话音戛然而止,星砂锁链自虚空显现,将他生生拖向冰棺。
棺中女子猛然睁眼,七星针破空袭来。我以金蚕丝为弦奏出清心诀,银针却在她咽喉三寸处凝滞——那处淡青血管的位置,赫然生着与我相同的凤凰木胎记!
"你以为破得了轮回?"女子朱唇未动,声音却从三百盏青铜灯中同时传来。她指尖龟甲裂纹蔓延,竟与萧砚腕间涅盘痕完美契合。冰棺突然炸裂,星砂小径尽头传来齿轮转动声,浑天仪上嵌着的冰玉髓心脏开始跳动。
萧砚在锁链中嘶吼:"毁掉..."话未说完,他瞳孔彻底化作星砂漩涡。我怀中的雪蚕锦残片突然暴起,裹着赤芍粉直刺自己咽喉——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七星针痕!
冰窟寒光如刃,七星针在咽喉处迸出火星。我旋身避开致命一击,金蚕丝缠住冰棺边缘借力腾空,袖中赤芍粉洒向三百青铜灯。药粉触及灯焰的刹那,竟在冰壁上燃出凤凰木图腾——那正是我胎记的形状!
萧砚的嘶吼突然凝滞,星砂锁链寸寸断裂。他瞳孔恢复清明的瞬间,冰棺女子心口的七星逆命针突然倒飞而出,针尾缠绕的金蚕丝赫然是我惯用的九转回魂结!
我望着没入冰壁的银针浑身战栗。这式"北斗叩天门"的施针手法,分明是五岁生辰那夜,父亲在杏林阁亲手教我的保命绝技。记忆如潮水决堤:烛火摇曳的阁楼,父亲颤抖的双手将雪蚕锦塞入我怀中,窗外传来青铜鼎倾倒的轰鸣。
冰棺女子突然抬手结印,浑天仪上嵌着的冰玉髓心脏迸发血光。三百青铜灯中的人脸发出凄厉哀嚎,药人脖颈处的七星针竟随之震颤。我怀中《灵枢注疏》无风自动,夹页间飘落的血书残片突然拼成完整星图——二十八宿环绕的正是我的凤凰木胎记!
"焚蛊诀要义,在于以毒攻心。"萧砚白发染上星砂,涅盘痕在他腕间灼出青烟。他突然抓住我握针的手刺向自己心口,玉化皮肤下浮现青铜螭纹:"用九转回魂针法,刺入北斗第四星方位!"
银针触及星砂的刹那,冰窟轰然震颤。浑天仪齿轮间渗出弱水,凝结成三百柄冰剑悬于头顶。我这才看清冰玉髓心脏的脉动节奏,竟与萧砚腕间涅盘痕完全同步!
金蚕丝在冰剑雨中织就罗网,赤芍粉遇水凝成毒雾。我借青铜灯焰看清冰棺女子后颈——那里嵌着半枚七星戒,戒面星图与萧砚残魂记忆中的初代谷主信物别无二致!
我旋身甩出雪蚕锦残片,裹住三盏青铜灯砸向浑天仪。灯油泼洒的瞬间,冰玉髓心脏浮现龟甲裂纹,与萧砚腕间涅盘痕完美契合。女子突然发出婴孩般的啼哭,那声音竟与我五岁时的记忆重叠!
萧砚的星砂剑刺入冰棺底部,青铜卦盘从弱水中升起。二十八宿纹路映出诡异景象:三百年前的药庐中,初代谷主正将七星针刺入女童咽喉——那女童锁骨处的凤凰木胎记,与我此刻灼痛的位置分毫不差!
冰窟穹顶突然剥落,星砂凝成的巨手破空抓来。我以金蚕丝缠住萧砚腰际,借青铜螭残骸跃向浑天仪核心。指间银针触及冰玉髓心脏的刹那,三百药人突然齐声高喝:"恭迎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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