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人的令牌嵌入浑天井壁时,苏漓掌心的青铜碎片突然活过来。碎纹如蛛网蔓延,将她与井底沉睡的螭王茧连成血脉通路。井水沸腾如熔金,映出她从未见过的场景——三百年前的林清羽正将半枚玉骨刺入井眼,而跪在她脚边的,竟是少年模样的玄衣人!
"萧..."苏漓的惊呼被井底轰鸣吞没。玄衣人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玉骨纹路与井壁图腾严丝合合:"我守这茧三十载,等的就是药王血脉..."
十二道螭烟倒灌入井。苏漓腕间胎记渗出的金血凝成银针,针尖赤芍粉竟点燃了星砂。当第一枚针没入茧膜时,她看见了可怖真相——茧中蜷缩的螭虫王额间,烙着父亲编纂医典时的私印!
"漓儿...快走..."
亡母的幻影从烟柱中浮现,掌心血符与林清羽的玉骨产生共鸣。苏漓突然记起七岁那夜,母亲用金疮药掩盖她腕间胎记时,窗外闪过太医院的鎏金腰牌。
玄衣人突然暴起,金蚕丝绞碎三根烟柱。茧膜裂缝中钻出的螭须缠住苏漓脚踝,将她拽向沸腾的井心:"当年林清羽留的后手,该派上用场了!"
焚蛊诀残章在血脉中自行流转。苏漓捏碎腕间胎记,星砂混着玉屑凝成浑天仪虚影。当仪轨与井底青铜碑共振时,三百年前的记忆轰然灌入——林清羽剖心那刻,将半枚玉骨炼成十二枚青铜卦签,其中一枚正嵌在当今太医院首座冠冕之中!
井水突然静止。玄衣人破碎的面具下,与萧砚如出一辙的眉眼泛起金芒:"清羽师尊,该醒了..."
茧膜彻底炸裂的刹那,苏漓望见螭虫王复眼中映出的自己——额间不知何时生出了林清羽的凤凰木纹。井底青铜碑突然浮出水面,最新刻痕还淌着金血:癸卯年七月初七,苏漓。
浑天井底的青铜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玄衣人掌心的掌门令裂成星砂。当茧中女子彻底现形时,苏漓腕间的凤凰木纹突然爬上脖颈——那与林清羽如出一辙的面容上,竟生着初代医女的琥珀复眼!
"恭迎圣主归位!"
太医院首座的声音从井口传来。苏漓抬头望去,十二道鎏金索桥横贯天际,每道索上悬着玉化百姓,咽喉处的七星针正将星砂导入首座额间卦签。她怀中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林清羽"三字的逆纹。
"漓儿,莫信这些孽障!"
亡母残魂突然凝实,血符拍在井壁的刹那,苏漓瞥见惊悚真相——三百年前的林清羽将半缕残魂封入青铜碑时,身侧跪着的药童正是少年首座!而此刻首座手中的金药杵,分明是当年萧砚的星砂剑所化。
玄衣人突然扯碎外袍,心口玉骨纹路与碑文共鸣:"师尊,这具肉身可还合用?"他剑指划破眉心,金血在井水凝结成当年的拜师帖——落款处的"萧澈"二字,与青铜碑上的"萧砚"同出一脉。
苏漓喉间突然涌出药香,双手不受控地结出焚蛊诀。茧中女子额间睁开第三只竖瞳,井底星砂凝成三百银针,暴雨般刺向首座命门:"区区鼎器,也敢噬主?"
首座震碎银针,鎏金针从袖中激射而出,"当年林清羽剖心封茧时,早将药王血脉炼入轮回——"
话音戛然而止。苏漓的指尖穿透自己心口,拽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卷染血的《灵枢注疏》。当书页在星砂中焚毁时,十二道索桥同时崩断,玉化百姓如雨坠落。
"清羽师尊...果然是你..."玄衣人咳出玉屑,看着苏漓瞳孔中交替闪现的金芒与血光,"这丫头的肉身,终究困不住双生魂..."
井水突然倒流。苏漓望见自己的倒影一分为二:左侧林清羽执星砂剑刺向首座,右侧初代医女手持金药杵点向玄衣人眉心。而真实的她站在原地,腕间胎记正将两种血脉炼化成全新的玉骨。
首座额间卦签突然爆裂。当十二枚青铜卦签尽数归位时,苏漓听见了最绝望的真相——父亲编纂的赈灾录每页夹层,都藏着催动玉化的星砂药方!
浑天仪转动的轰鸣震裂太和殿金砖,永泰帝的玄色龙袍下伸出青铜触须。苏漓眉心血痕中透出星砂幽光,左眼映着林清羽的焚蛊烈焰,右眼转着初代医女的琥珀复瞳。
"漓儿,看玉玺螭钮!"萧澈的残躯突然暴起,星砂剑截断永泰帝的触须。苏漓顺着他剑锋望去,御案上的传国玉玺裂开细纹——螭龙口中含着的,正是父亲编纂医典时遗失的朱砂笔!
金药杵与星砂剑相击爆出火星。苏漓踉跄跪地,腕间胎记渗出混着药香的星砂。当血珠滴入地缝时,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毒瘴炸开:林清羽剖心那夜,朱砂笔尖蘸着的不是墨,而是萧砚的玉屑。
"好个师徒情深。"永泰帝震碎龙袍,露出胸口的浑天仪核心,"可惜这丫头的心脉,早被双魂蚀空了。"
苏漓喉间突然涌出《焚蛊诀》经文。她不受控地并指为剑,竟同时刺向萧澈与永泰帝命门。左手的星砂凝成林清羽惯用的金蚕丝阵,右掌翻出初代医女的涅盘蝶群,太和殿霎时被撕成两重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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