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钹法王高声宣布第三阵为“寒魑盟六合阵”对阵“武当真武七截阵”时,寒魑盟那六位一直面无表情的尊者,身形皆是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震,彼此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莫非,这真是天意循环,报应不爽?
原来,这寒魑盟的根源,正是当年败亡于武当祖师张三丰手下的百损道人一脉。百损道人临终前,曾呕血告诫门下弟子:“张三丰功参造化,非人力可敌……尔等需隐姓埋名,绝不可再打玄冥教旗号!更切记,若遇内力至阳至纯、远超尔等者,万万不可再动用玄冥神掌,否则必遭寒气反噬,死无葬身之地!”
残存弟子远遁西北苦寒之地,创立寒魑盟,蛰伏多年。那玄冥二老鹿杖客、鹤笔翁已是其中佼佼者,凭借一长一短兵刃与玄冥神掌横行一时,却仍在武当弟子(宋青书、张无忌、周芷若等)手下屡吃苦头,最终武功被废,潜回盟中。
几位长老痛定思痛,结合玄冥二老的经验教训,耗尽心血创出了这“寒魑六合阵”,自忖集六人之力,长短互补,阴阳合击,足以弥补个人武功的不足,再不会重蹈覆辙。岂料今日在这雪域高原,竟再度与武当阵法狭路相逢,如何不让他们心生寒意,感叹天命难违?
寒魑六尊者压下心中惊涛,按六合方位站定,三人持长兵(玄铁重杖、九节蟒鞭、奇形长刀),三人持短兵(判官双笔、精铁短刺、子母离魂叉),阵势一成,一股阴寒刺骨的戾气顿时弥漫开来,地面凝结白霜,空气都仿佛冻结。这阵法重在抢占方位,锁定阵眼,以诡异寒流侵蚀对手经脉,端的狠辣无比。
武当六侠——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玄袍长剑,缓步而出。六人步履一致,气息相连,虽只六人,却隐然有北斗七星之象(虽缺天枢,然阵意浑然天成),更暗合张三丰所悟的龟蛇二山真意——至重至防,至灵至攻。
俞莲舟朗声道:“武当‘真武七截阵’,请赐教!” 声若松涛,沉稳厚重。
寒魑阵率先发动!持长兵者在外圈游走,杖影如山,鞭似毒龙,刀光诡谲,远距离袭扰;持短兵者如鬼魅般在内圈穿插,寻隙近身搏杀。六人配合默契,寒气贯通,阵势运转间,道道白茫茫的阴寒掌风(玄冥神掌的变种)交织成网,向武当六侠笼罩而去,意图速战速决,以寒毒制胜。
然而,武当六侠的真武七截阵却全然不同!此阵灵感源于真武大帝座前龟蛇二山,龟象征至重至防,蛇象征至灵至攻。只见六侠并不急于对攻,而是脚踏八卦,剑光流转,瞬间结成一道圆转如意的剑圈。这剑圈时而如玄龟负甲,沉稳如山,将袭来的寒流、杖影、刀光尽数挡在圈外,引偏化解;时而如灵蛇出洞,剑尖颤动,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精准地点向寒魑阵内力衔接的薄弱之处。
寒魑六尊者越打越是心惊!他们原本倚仗方位奇妙,以为可立于不败之地,岂料武当阵势变化万千,厚重时如渊渟岳峙,灵动处如天外游龙。他们感觉仿佛每一处方位都受到数人合力的压迫,每一位尊者都像是在独自面对武当六侠绵绵不绝的合力攻击!阵法的优势竟被完全压制,反而处处受制。
台下观战的少林达摩院首座、丐帮传功长老等阵法大家,无不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本派阵法亦堪称精妙,但今日一见真武七截阵,方知何为“天衣无缝,浑然一体”。这阵法竟似将六人功力、心意完美融合,发挥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威力,绝非简单的一加一!张无忌更是看得冷汗涔涔而下,他想起当年在灵蛇岛对阵波斯明教风云三使时的手忙脚乱,心道:“若当时太师父或任意几位师叔伯在,以此阵应对,破解那风云三使的诡异身法,只怕不费吹灰之力!”
寒魑六尊者见久攻不下,阵法运转已渐滞涩,心知已是险境。为首尊者把心一横,厉声长啸:“玄冥凝天!”
这是他们最后的杀手锏!六人内力疯狂催谷,不顾自身经脉负荷,将玄冥神掌的阴寒掌力提升到极致,并透过阵法融合,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几乎冻结空间的至寒狂流,如同一条白色冰龙,咆哮着冲向武当阵心!这一击,已倾尽所有,更是违背了百损道人“不可对至阳内力者用玄冥神掌”的临终遗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俞莲舟清啸一声:“真武荡魔!”
武当六侠心意相通,阵势骤变!六人左手同时划出太极拳的圆圈,一股至柔至韧的劲力布下层层防御;右手长剑齐震,剑尖划出完美的圆弧,武当九阳功那沛然莫御的纯阳内力透过剑阵轰然爆发!
原来,自宋青书、张无忌带回完整《九阳真经》,张三丰闭关三日,以其通天智慧,将原本自创的“武当九阳功”不足之处彻底补全完善。此刻武当六侠所使的,正是这威力更胜从前、至精至纯的九阳内力!九阳神功,正是天下一切阴寒武功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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