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去办手续。
沐清雪开始收拾萌萌的东西。
几件小衣服，用过的小毛巾，还有萌萌的小兔子玩偶。
叠着女儿柔软的衣物，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她要跟着林凡和萌萌一起，去那个出租屋。
那个地方，算“家”吗？
对萌萌而言，那里无疑是。
有爸爸，有熟悉的玩具和床铺，充满安全感。
可对她沐清雪来说呢？
名义上的家是沐家别墅。
气派，宽敞，像个冰冷华丽的牢笼。
那里没有期待，只有算计和压抑。
林凡的出租屋，现在又要回去了。
忐忑随之而来。
她和林凡之间，算什么？
朋友？
萌萌的父母？
还是……
昨晚那句“媳妇儿”像根羽毛，时不时撩拨心弦。
脸颊发烫。
她偷偷看了一眼正拿着缴费单核对的林凡。
他穿简单休闲装，眼下淡淡青黑。
不见颓唐，更添成熟沉稳。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坚毅轮廓。
他似乎察觉她的目光。
转过头，对她露出安抚微笑。
“马上就好。”
沐清雪慌忙低下头，继续整理手里的小包被。
林凡办出院手续比沐清雪想象的顺畅。
他对医院流程熟悉，哪个窗口，哪张单子，清清楚楚。
取药时，特意跟药剂师确认儿童用药剂量和注意事项。
那份细致周到，让她再次感受到他的可靠。
不像沐振华。
遇到事情，更多是逃避推诿，或用权威压制。
林凡不同。
他主动承担，默默处理妥当。
不声不响，让人安心。
沐清雪抱着换好衣服、精神十足的萌萌，跟在林凡身后。
林凡一手提着药和零碎物品的袋子，另一手自然接过沐清雪手里装萌萌衣物的小包。
动作自然，仿佛他们这样一起生活了很久。
走出住院部大楼。
明媚阳光倾泻而下，驱散消毒水味道。
沐清雪眯眼，适应光线。
她抱着怀里温热柔软的小小人儿，看着身旁提着大包小包、身姿挺拔的林凡。
有一瞬间恍惚。
阳光将他们三个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
这一刻，他们看上去，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三口之家。
正要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泛起暖意。
也夹杂些许不真实感。
“我们回家喽！”林凡侧头，对萌萌笑。
声音轻松。
萌萌立刻在他怀里欢呼。
小胳膊兴奋挥舞。
“回家！回家找小熊！”
沐清雪看着父女俩互动。
嘴角不自觉上扬。
林凡在路边拦一辆出租车。
他先拉开后座车门，手挡在车门上方，护着沐清雪和萌萌坐进去。
然后把东西放进后备箱，自己坐到副驾驶座。
一连串动作体贴入微。
沐清雪心里那点尴尬悄悄淡去。
车子启动，汇入车流。
起初，车厢安静。
沐清雪抱着萌萌，目光游移看窗外。
林凡通过后视镜，不时看一眼后座母女。
眼神温和。
车窗外掠过高大的玻璃幕墙，映着刺眼的阳光。
又闪过一片老旧的小区，晾晒的衣服随风飘动。
“妈妈，你看！大狗狗！”萌萌小手指着窗外一只金毛犬，兴奋叫起来。
沐清雪顺着手指看过去。
笑着应和。
“是啊，好大的狗狗。”
“它要去哪里呀？”萌萌好奇问。
“它可能也要回家吧。”林凡从前面回过头，笑着接话。
“狗狗也有家吗？”
“当然有。每个人，每个小动物，都应该有自己的家。”林凡声音柔和。
沐清雪听着，心里微微一动。
家……
“那我们的家，有小熊等我吗？”萌萌仰起小脸，看看沐清雪，又看看林凡。
“当然有！”林凡立刻保证。
“你的小熊、小兔子、还有积木城堡，都在家里乖乖等你呢！”
“耶！太棒啦！”萌萌开心拍手。
有了萌萌这个小话痨，车厢气氛很快活跃。
她一会儿指窗外问那是什么，一会儿对着彩色广告牌咿咿呀呀“评论”。
童言稚语逗得沐清雪和林凡都笑。
沐清雪心情轻松不少。
萌萌像个小太阳，驱散心头阴霾。
她耐心回答女儿千奇百怪的问题，时不时和林凡相视一笑。
一种无言默契流淌。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林凡付车费，下车打开后备箱取行李，然后拉开后座车门。
沐清雪抱着萌萌下了车。
“我们到家啦！”林凡提着东西，笑着对萌萌说。
“家！”萌萌欢呼。
大眼睛亮晶晶四处张望。
跟着林凡走进单元楼，爬了几层楼梯。
来到一扇普通防盗门前。
林凡掏出钥匙，打开门。
“我的玩具！”门刚一推开，萌萌像颗小炮弹。迫不及待从沐清雪怀里挣脱。
光着小脚丫，“哒哒哒”往屋里冲。
目标明确奔向客厅角落玩具区。
“小熊！小兔子！我回来啦！”她扑到玩具堆，抱起毛绒小熊，亲了又亲。
小脸上洋溢着回到自己领地的雀跃满足。
沐清雪抱着萌萌的小包被，站在门口。
看着女儿欢快背影。
“快进来吧，站门口干什么。”林凡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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