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虫蚀的晨祷】
当第一缕晨光如熔化的锡液,顺着东麓山脉的银矿洞口蜿蜒而下时,马龙的睫毛被阿灰鼻尖的银粉粘住了。这只灰毛野狗正用前爪扒拉他的眼皮,狗嘴里的麦穗像把破扫帚——五根焦黑的麦秆上布满虫洞,蚜虫正排着队用针状口器刺穿表皮,透明的蜜露顺着虫腹滴在他锁骨凹陷处,凉得像碎冰。
他猛地坐起,掌心触到麦秆的瞬间,皮肤下腾起温软的麻痒感。视野里,虫洞周围的植物细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导管像被掐断的血管般渗出乳白汁液。阿灰凑过来伸出粉红舌头舔舐,却突然甩头狂吠,狗嘴里爆出一串蚜虫——那些虫豸的细腿上竟沾着昨夜遗落的银矿粉,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亮斑,像穿了双微型铠甲。
"蠢货!那是蚜虫的蜜露,不是糖水。"马龙敲了敲阿灰的狗头,指腹蹭过它鼻尖的银粉时,突然感到掌心的麻痒感加剧。他望向洞外的沙地,昨夜阿灰把银矿石当球踢的痕迹还在——铁矿粉划出的歪扭线条间,嵌着无数被虫蛀的麦穗残骸,风一吹,麦芒上的蚜虫便振翅飞起,在低空织成一片灰黑色的雾。
【辰时·绿茧初绽与蝼蛄铠甲】
麦田在辰时的日头下泛着灰绿,像块被虫蛀的绒布。马龙蹲在一株倒伏的麦苗前,指尖按上茎秆的虫洞时,绿光从毛孔里渗出,如融化的翡翠裹住伤口。他看见蚜虫的口器还卡在叶肉里,而愈伤组织正像蚕茧般层层包裹破损处,透明的细胞壁上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每一道纹理都在微光中轻轻搏动。
阿灰突然用爪子拍开他的手,狗鼻子拱着麦苗根部——那里盘踞着条肥硕的蝼蛄,褐色甲壳上嵌着银矿碎屑,像穿了件缀银的铠甲。"别碰!"马龙话音未落,阿灰已将蝼蛄叼在嘴里,却被虫体分泌的黏液粘住犬齿。它甩头时,蝼蛄甩飞的泥土砸在马龙手背上,那些混着银粉的土粒刚接触皮肤,竟让绿光泛起奇异的涟漪:愈伤组织的边缘突然生出细密的绒毛,像给伤口镶了圈绿蕾丝。
他灵光一闪,抓起一把昨夜收集的银矿粉按在麦苗伤口上。绿光骤然暴涨,如投入石子的湖面般荡开波纹,愈伤组织瞬间硬化成深绿的釉质层,表面浮现出类似叶脉的纹路。一只莽撞的蚜虫撞上釉质层,翅脉上的银粉簌簌落下,在麦叶上积成微型的银河,而虫体则像撞上玻璃般弹开,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阿灰追着弧线蹦跳,却被自己甩起的银粉迷了眼,一头撞进旁边的麦丛,把三株未治愈的麦苗压得嘎吱作响。
【巳时·蒲公英的金属香氛】
当蚜虫群如黑云般压向治愈区时,马龙正跪在麦田边缘引导能量催生蒲公英。指尖的绿光注入花茎,黄色的花冠突然剧烈震颤,喷出一股辛辣的气息——那气味混杂着银粉的金属光泽,在风中扩散成淡绿色的薄雾。最奇妙的是,沾了银粉的蚜虫振翅穿过薄雾时,翅膜竟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像无数面碎镜在麦浪里摇晃。
阿灰追着光晕狂奔,狗爪子踩碎了无数蒲公英的绒毛球,银粉与白色冠毛在空中交织成雪。它突然急刹车,对着一株被虫蛀的燕麦狂吠,狗鼻子几乎贴在叶片上——那里藏着只尺蠖幼虫,正用丝状物将自己悬挂在麦穗下,虫体上布满酷似麦秆的斑纹。马龙飞扑过去按住虫洞,绿光涌入时,他看见幼虫在茎内留下的隧道里布满灰黑色的真菌孢子,像撒了把烟灰。
"净化!"他集中能量于隧道末端,绿色能量如潮水般冲刷,孢子瞬间萎缩成黑色粉末。与此同时,阿灰叼住尺蠖幼虫的尾部往外拽,却被幼虫分泌的黏液粘住狗牙,甩头时把幼虫甩到了自己耳朵上。灰毛野狗原地蹦跶,耳朵上的虫随着甩动划出黏糊糊的弧线,直到马龙用燧石刀刮下幼虫,它才抖着耳朵去追一只误闯的金龟子,结果踩塌了一片刚结痂的麦苗。
【午时·银粉催化与蝾螈警报】
正午的日头把麦田烤成铁板,马龙靠在一株治愈的麦苗旁喘息,掌心的绿光已有些黯淡。阿灰叼来半块混着银矿的陨铁,狗唾液滴在陨铁上,竟凝结成透明的结晶,像裹着微型气泡的琥珀。他突然注意到,被阿灰压过的蒲公英根部,竟钻出几簇银白色的细根,根须上挂着细小的金属珠,在阳光下闪着锡箔般的光。
就在这时,远处的银矿洞口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阿灰立刻竖起耳朵,狗毛根根倒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三天前在矿洞水洼遇见的穴居蝾螈,此刻正从洞口缝隙探出红色眼睛。它们皮肤光滑如油,黏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是被麦田里弥漫的银粉气息吸引。
马龙心头一紧,迅速按住身边的麦苗,绿光与银粉交融,在地表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蝾螈群撞上屏障时,体表的黏液突然冒起白泡,它们不安地扭动身体,尾鳍拍打着地面,溅起的泥点里竟混着未孵化的卵——那些卵壳原本透明,此刻却被银粉染成半白,像裹了层糖霜。阿灰趁机冲过去狂吠,狗爪子刨起的银粉迷了蝾螈的眼,却也让自己的灰毛沾满白屑,活像披了件雪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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