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闻言一愣,重复着高景的话语,思索后苦笑:“好句子……只是我却没有高景先生那份洒脱。”
高景举杯笑道:“心中是否仍有不甘?”
李牧不语,只是默默饮酒。
高景伸手示意,焰灵姬笑着递来一卷锦帛。
高景随手将锦帛扔给李牧:“若真有不甘,便打开看看……这是大王给你的。”
李牧未立刻打开,问道:“仅是秦王之意?高景先生没有出力?”
高景笑答:“我只是给大王讲了个故事。”
李牧放下酒杯,正色道:“愿闻其详。”
高景讲述:“昔日山戎攻燕,燕求救于齐。齐桓公应允,携管仲、隰朋出兵击退山戎。春日出征,冬日方归,草木已变,大军迷失山谷。虽多批人探路,仍未果。粮草告急,情况危急。管仲提出让老马领路,齐桓公应允。数匹老马解缰前行,大军随之,终走出山谷。”
李牧愣住:“老马识途,本是常理。”
高景笑道:“齐桓公能将全军生死托付于老马,大王岂会不如?”
李牧顿悟,苦笑:“看来李牧,便是那老马。”
“对未知之事,当虚心学习,哪怕对方是一匹马……如此可少走弯路。”高景正色道,“于你李牧而言,你是狼族不可或缺的老马。”
李牧笑道:“故而你们当初派蒙恬投师于我……蒙恬在此,我这老者岂不多余?”
“两件事。”
高景神色凝重:“其一,蒙恬年幼,学海无涯,三年时光不足以令他比肩于你。
其二,战车虽勇猛,面对灵活多变的骑兵却显得笨拙。
秦国渴求骑兵,而你未曾传授蒙恬组建与训练骑兵之法。”
李牧坦荡回应:“各为其主,我自然不会毫无保留。”
高景点头:“明白……武安君近期可曾造访赵国?”
李牧目 ** 杂地望向高景,道:“高景治国之才,无人能及!”
“多谢武安君赞誉。”
高景行礼:“名家论‘名’与‘实’,赵国虽亡,其名犹存……此乃名存实亡,反之亦然,武安君可懂?”
李牧叹息:“我曾对蒙恬言,若高景胆敢当面劝降,我必拔剑相向,不留其言机!”
高景大笑:“正因如此,我今日才敢前来,且有阴阳家东君与越姬护佑!”
李牧苦笑摇头,又饮一杯,放下酒樽,展开面前锦帛。
览毕,李牧惊讶:“上郡郡守?秦王竟如此信任?”
高景随意道:“疑则不用,用则不疑。”
李牧凝视锦帛,神情复杂,兼带敬佩,终合之,道:“秦王……真乃王者!”
高景笑:“如此王者,能否一统六合?”
李牧深吸一口气,起身退后,单膝跪地,双手捧锦帛,正色:“李牧,领命!”
高景起身扶之,笑道:“李郡守,今后吾等同僚矣!”
“大良造!”李牧似重担卸肩,神情轻松。
颓废之气尽去,锐气焕发,此乃昔日令狼族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李牧!
“稍后吾带你上任……”
高景态度亲和许多,携李牧复坐,道:“吾尚有事相询……郡守可见过长城?”
李牧沉思:“燕赵两国长城,吾皆见过,至于秦长城……”
高景释疑:“昔日秦昭王灭义渠,于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防胡人……若秦、赵、燕三国长城相连,是否能永护中原?”
李牧思索,结合高景所述秦长城之位,道:“言‘永护’略显夸张,但若以长城为前沿,则可攻可守……”
这里长期遭受东胡、林胡、匈奴等外来势力的侵扰,他们频繁南下掠夺赵国的牲畜,并掳走赵人为奴。
胡人骑马技艺高超,每当侵袭云中、雁门两地时,总是行动迅捷,骑兵轻松穿越赵军防线,掠夺 ** 后迅速撤离,赵国的战车无法追上,步兵难以阻挡,唯有骑兵能与之一战,但赵国的骑士骑术仍不及胡人,令赵国对胡人无可奈何。
尽管赵人采取了“胡服骑射”的策略,改变服饰并学习胡人的马上射箭技巧,却依旧未能战胜胡人。胡人游牧为生,骑术精湛,马匹众多,赵国只能采取守势,修筑防御工事,依靠骑兵牵制胡人,避免其劫掠。
直到李牧的到来,这一局面才得以改变。
他在雁门郡设立官职,促进民生,将税收用于军备,加强骑兵训练。面对匈奴入侵,他命令部众收缩防线,退回营地固守,严禁擅自出击。
这种守势战术一度被赵人讥讽为“怯战”,甚至导致他被撤职。
随后,匈奴再次进犯,雁门郡屡战屡败,损失惨重,边境地区既无法耕作也无法放牧。
这时,才有人意识到李牧的战略智慧,重新请他出山。
李牧随后佯装败退,诱使单于率大军深入,再利用预先埋伏的军队重创敌军,斩杀十余万人,消灭襜褴部落,击败东胡,收降林胡。
此后十多年间,匈奴再未敢接近赵国边境。
值得一提的是,李牧在任期间,雁门郡实现了自给自足,无需赵国其他地区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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