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指尖掐进掌心，血腥气混着硝烟灌入鼻腔。
她侧身避开飞溅的水泥碎屑，后背重重撞在生锈的铁门上。
霍霆风单手换弹匣的动作在火光中干净利落，子弹精准洞穿二楼狙击手的眉心。
"十点钟方向通风管道！"林骁捂着渗血的肩膀嘶吼，军用匕首擦着苏瑶耳际钉进偷袭者的咽喉。
鲜血溅在苏瑶的睫毛上，她抹了把脸，看见霍霆风踹开配电箱时迸出的火星照亮了他绷紧的下颌线。
钢架楼梯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三个武装分子随着坍塌的金属网坠入下方油罐区。
赵德海趁机将灭火器砸向电路总闸，爆开的干粉瞬间模糊了整个车间。
苏瑶在浓雾中摸到霍霆风发烫的手腕："带林骁去B区货梯！"
"那你——"
"数据板在控制室保险柜，密码是父亲警号后六位。"她将染血的U盘塞进作战服夹层，冰凉的金属贴住锁骨处的擦伤，"三分钟后汇合点见。"
林骁突然抓住她的战术腰带，被血浸透的绷带在昏暗里泛着暗光："别犯傻！
那台电脑可能装了......"
"装了自毁程序？"苏瑶掰开他的手指，掌心残留的温度让她想起昨夜林骁在停机坪递来的热可可，"三小时前我就用后勤处内网绕过防火墙了。"她转身时听见霍霆风用格洛克击碎最后两个监控探头的声音。
爆炸的余波震得铁皮屋顶簌簌作响。
苏瑶贴着墙根潜行，指尖触到控制室门锁时突然顿住——金属表面残留的余温显示有人刚离开。
她将发丝别到耳后，沾血的睫毛在警报红光中颤动，突然旋身踢飞了背后袭来的电击棍。
黑影闷哼着撞上操作台，苏瑶的膝盖顶住对方咽喉时看清了那人胸前的银色徽章。
瞳孔骤缩的瞬间，熟悉的刺痛感从后腰窜上脊椎——是半个月前在档案室见过的加密档案扫描件，编号TS-0927的绝密项目标识。
"看来赵处长没教过你......"她加重力道，听见对方喉骨发出脆响，"动我父亲遗物的代价。"U盘插入端口的刹那，整面电子屏突然跳出刺目的红色倒计时。
"瑶瑶！"
霍霆风的喊声混着破门声同时炸响。
苏瑶抄起消防斧劈开通风口，漫天飞舞的纸质文件里，她看到泛黄的交接单上赫然盖着陈秘书的私章。
林骁的臂弯将她护在身下滚出气浪范围时，燃烧的碎纸像黑蝶扑在防弹背心上。
"包抄阵型！"赵德海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失真。
苏瑶抹了把嘴角的血沫，突然抓住霍霆风正要换弹匣的手："西侧装卸区，那些油罐车。"
霍霆风眯眼看向三十米外的橙色车体，枪管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林骁，带她去侧门。"
"我还能......"
"这是命令。"作战指挥官特有的压迫感让飞行员咬紧了后槽牙。
苏瑶被拽着穿过弹雨时，听见身后传来定向爆破的轰鸣，热浪掀起的铁皮像刀片擦过她的马尾辫。
生锈的卷帘门在液压钳下发出哀鸣。
月光漏进来的刹那，苏瑶突然按住林骁掏信号枪的手："不对劲。"
太安静了。
本该布满红外警报的突围路线上，只有夜风卷着枯叶扫过水泥裂缝。
霍霆风带着浑身硝烟味追上来时，作战靴碾碎了地上一枚奇怪的金属纽扣——不是军用品，却带着某国大使馆防伪激光纹。
"快走！"赵德海突然厉喝，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平板电脑上急速移动的红点，"他们在引我们去......"
话音未落，探照灯雪亮的光柱如利剑劈开夜幕。
十二辆黑色越野车组成的包围圈中央，穿定制西装的男人正用鹿皮手套擦拭金丝眼镜。
月光落在他无名指的翡翠扳指上，戒面暗纹与苏瑶藏在胸口的家传怀表惊人相似。
霍霆风的枪口微微下压半寸——这个角度能同时封锁对方三名保镖的进攻路线。
林骁的呼吸喷在苏瑶颈侧，他受伤的手臂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赵德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里攥着的药瓶标签在强光下闪过"抗辐射"字样。
墨镜被重新戴上的瞬间，苏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动着耳膜。
男人抬起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腕表秒针划过罗马数字时发出极轻的"咔嗒"声。
夜枭的啼叫刺破凝固的空气，三十米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苏小姐。"低沉的嗓音裹着西伯利亚寒流般的冷意，男人摘下墨镜......男人摘下的墨镜边缘折射出冷冽月光，左眼尾一道淡青色疤痕沿着颧骨蜿蜒而下。
苏瑶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分明是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张合影里，站在第三排阴影处的模糊侧脸。
“令尊的怀表走时还准吗？”翡翠扳指擦过防弹背心上未干的硝烟，男人用带着浓重俄语口音的中文拖长尾音说道，“三年前他按停发条时，心跳监测仪刚好显示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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