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口泛着冷光，苏瑶仰头望了眼狭窄的金属通道，战术手套在管壁上叩出两声轻响。"老霍，你们走B区排水渠，三分钟后我这里切断监控。"她对着通讯器压低声音，余光瞥见林骁正蹲在墙角调试热成像仪，飞行服上的鹰徽在阴影里泛着暗芒。
霍霆风的回应带着电流杂音："收到。
注意三号楼东侧的移动哨，每七分钟换防。"他的战术靴碾过潮湿的水泥地，带着一队人隐入左侧的黑暗。
苏瑶摸了摸腰间父亲的笔记，牛皮纸封面还带着体温——那是她在整理遗物时从旧台灯里翻出的，墨迹斑驳的"7·19爆炸案"几个字，正是父亲"自杀"前最后经手的案子。
林骁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热成像仪屏幕上跳动着两团橙红。"东南方向二十米，两个巡逻兵。"他的声音像绷紧的弦，指尖已经扣住腰间的麻醉枪。
苏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走廊尽头的荧光灯忽明忽暗，两个身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皮靴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撞出回音。
"等他们转过拐角。"她按住林骁的手腕，战术手表的绿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陈副官把重点全压在孙卧底的位置，这里的防御是纸糊的——但越顺利，越要小心。"话音未落，通讯器里传来霍霆风的轻咳，那是行动开始的暗号。
苏瑶和林骁贴着墙根滑进消防通道，金属楼梯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呻吟。
林骁的飞行头盔蹭到她的战术背包，想起出门前他说要带糖画的样子，苏瑶喉间突然发紧。
三个月前在靶场，她只是随口提了句小时候父亲常买兔子糖画，这小子竟记到现在。
"到了。"林骁的呼吸拂过她后颈，热成像仪的红光在前方十米处凝成一团。
那是扇深灰色铁门，门缝里漏出若有若无的电子蜂鸣——未知势力首领的藏身之处，就藏在这扇门后。
苏瑶摸出微型炸弹贴在门锁上，余光却瞥见墙角有片不自然的反光。
"别动！"她突然拽住林骁的飞行服后领，两人同时向后翻滚。
几乎是同一瞬间，铁门上方的红外射线骤然亮起，像张无形的网笼罩住刚才的位置。
林骁的飞行头盔磕在地上，抬头时额角已经渗出血珠："好险，这是...激光矩阵？"
苏瑶扯下战术手套按在门侧的密码锁上，指纹识别区的红灯刺得人眼睛发疼。"陈副官在通讯里故意示弱，原来早把这里设成了瓮。"她的手指在锁面快速敲击，父亲笔记里记载的军区旧密码在脑海里翻涌——1979，父亲入伍的年份。
"滴——"密码锁突然发出长鸣，整层楼的应急灯应声亮起。
刺耳的警报声里，苏瑶听见无数皮靴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林骁把她护在身后，飞行服下的肌肉绷成铁铸的线条："苏姐，我掩护你！"他的配枪已经出鞘，第一发子弹精准射灭了最近的探照灯。
铁门"轰"地被撞开，二十几个黑衣保镖端着突击步枪冲进来。
苏瑶摸到腰间的烟雾弹，却在抬臂时被一颗流弹擦过手背。
鲜血滴在战术腰包上，染脏了父亲笔记的边角。"林骁！
左边第三个拿霰弹枪的！"她大喊着推开扑过来的保镖，余光看见林骁的肩章被打飞，露出下面渗血的伤口。
"苏姐你先走！"林骁的声音带着气音，显然肋骨被击中了。
他反手甩出两颗闪光弹，趁敌人短暂失明时扑到苏瑶面前，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枪。
苏瑶接住他往下倒的身体，能摸到他飞行服下的温热正在快速冷却。"糖画..."林骁扯了扯她的袖子，染血的手指指向自己的战术包，"兔子...在包里..."
通讯器突然炸响霍霆风的声音："苏瑶！
我们已经救出孙卧底，正往你那里赶！"背景里传来激烈的交火声，还有个陌生男声在喊："张守卫倒戈了！
快！"苏瑶咬着牙把林骁拖到承重墙后，用战术腰带给他扎紧伤口。
血浸透了她的掌心，像团烧红的炭。
"坚持住，老霍马上到。"她扯下自己的战术背心垫在林骁头下，抬头时正看见走廊尽头涌来更多黑衣人影。
探照灯的白光里，陈副官的脸在人群中若隐若现，他举着对讲机大笑："苏副处长，你以为撕面具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天花板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霍霆风带着队员破窗而入，战术刀划开黑衣人的喉咙时，眼底的冷光比刀面更利。
他反手掷出闪光弹，趁着混乱扑到苏瑶身边："林骁怎么样？"
"肩骨贯穿伤，失血过多。"苏瑶的声音在发抖，手指却稳得惊人，正用止血钳夹住林骁体内的弹片。
霍霆风的战术手套按在她发颤的手背上："我来。"他的动作快得像台精密仪器，三两下就处理好伤口，"增援十分钟后到，但敌人的后援...更多。"
苏瑶抬头望向走廊尽头，陈副官身后的人群还在不断涌出。
她摸出父亲的笔记，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张老照片——年轻的父亲穿着军装，怀里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背景是靶场门口的糖画摊。
"他们要的不是我们的命。"她突然笑了，把照片塞进林骁手里，"是父亲笔记里的秘密。
老霍，把林骁护在中间。"她抄起地上的突击步枪，弹夹在战术腰带上撞出清脆的响，"今天，我们就撕了这面具。"
走廊尽头的陈副官举起了手，新一轮的冲锋即将开始。
苏瑶背靠着霍霆风，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像面战鼓。
林骁的呼吸喷在她后颈，带着温热的血腥气。
而在更远的黑暗里，未知势力首领的阴影正缓缓逼近。
他们被包围了。
但苏瑶知道，有些真相，就算被碾碎在枪林弹雨里，也会在血土里生根发芽。
（远处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陈副官的脸色猛地一变。
苏瑶眯起眼，看见探照灯光里有个黑色身影立在楼顶，手里的狙击枪正对着他们——那是张从未见过的脸，却让她想起父亲笔记最后一页画的那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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