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梁和张岳行对视一眼,知道这个状态下的言旭不好打扰,悄悄退回了三楼。
“近几天是晴天,没有雨,他身上却有泥巴,没错是从川地进贡的红土;干燥程度,”言旭舔了舔手指,伸出窗外:“有风,应当……不对,他在楼里呆了多久?得问问店员。有红土的府邸不少,各家夫人小姐都会买一些种花种草……”
直到天黑,言旭才放流梦阁的人回家,却也大致确定了排查范围。张岳行和孙梁坐在言旭面前,听言旭讲述自己的推理:“首先,我派店员沿街调查,此人自万民街南的王家珠宝行出来之后一直没有隐藏行踪,但他身上的川地红土无法解释,跟着他的行动路线是不会沾到红土的。那么以王家珠宝行为中心散开,周围只有两家会有红土,平原伯和周王府。”
“一位是钰贵妃娘家,一位是皇叔。”孙梁摸着下巴,有些不解:“没道理啊,平原伯早早退出朝堂,和所有人都鲜有往来;周老王爷更是出了名的安静顺遂,自先皇时期周王就隐世不出,经常在京郊的道馆寻仙问道,没道理啊!”
“有的,只要还活着,就必然与他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何况是京城?”张岳行笑道:“那个早早退出朝堂的平原伯是因为被他的老来子死在了北疆战场;至于周老王爷,他那位王妃可是与太后积怨已久。”
言旭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沉声道:“老张说的对,但是时间上有问题,自这两家到王家珠宝行不远,但是要到流梦阁的话就算是红土这种湿度极大的土壤也会风干,但是他身上的土只有外部风干了,但是内部还保持着水分,那么时间对不上了。”言旭顿了顿,问道:“那里还有红土呢?”
张岳行略略思索,便看着言旭会心一笑,而孙梁则是冥思苦想,毫无头绪。“对了,老孙来的这么晚,又遇到这档子事,连饭都没吃,我这就让后厨去准备。”张岳行笑道。
“原来如此,是丢掉的贡品!这批是益州巡抚送给宫里娘娘们的红土!”孙梁一拍桌子,顿感明晰了许多。
“没错,有人调走了一车红土,故意让他沾上红土掩人耳目,把线索引向平原伯与周王。”言旭长舒一口气,拒绝了张岳行留下吃饭的邀请,直奔刑部衙门。
自离开流梦阁后,徐新秋自己悄悄的回到了王府,扶起了在地上长跪不起的李重二并略略安慰了一下他受伤的心灵,便把自己关在屋里。
陈松泉的寝室一向摆着不少疗伤药,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徐新秋彻底支撑不住了,瘫倒在床上。刚才的战斗尽管只有几招,身体除了手上的贯穿伤也没什么大问题,但他的精神已经逼近了极限。
陈松泉这架顶级机体不是是徐新秋这种萌新机师能驾驭的。陈松泉的天生神力在日常生活中并未展现出来,但在之前的战斗中,徐新秋才知道力量大并不全是好处。
徐新秋对这具身体的力量完全没有概念,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掌控这股蛮横的力量。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于控制身体,每一次出拳都会带来强烈的失衡感,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来维持平衡。只有最后那几拳的连续打击,才让徐新秋感到一丝快感。
不知过了多久,徐新秋幽幽转醒,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屋子里却点上了几盏灯。手上的伤口被重新用心的包扎过,而在那昏黄的灯影下,是刘淑窈坐在桌旁有些飘渺的身影。听到徐新秋醒来的声音,朝向徐新秋莞尔一笑。
她这一笑犹如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深深的牵动了徐新秋的心弦。只见他缓缓地走到桌子旁边,然后轻轻地坐在了刘淑窈的身旁。而她也只是温柔地递过一杯温热的茶水。徐新秋接过茶杯,呆呆地盯着桌子上的纹路看,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杯中那不凉不热的茶。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距离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但却又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直到乐贯溪猛地推开大门,慌忙的跪在徐新秋身侧,仔细打量着他。“卑职罪该万死,竟没有注意到王爷的书信来往,才让王爷身陷险境!”
李重二对王府众人的解释是,徐新秋今早接到一封无名信,虽然李重二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但看王爷的神色应当是十万火急。情急之下王爷直接带着正在一旁扫地的自己前往流梦阁。
“算他识时务。”徐新秋小声嘀咕,随后拍了拍乐贯溪,表示那些刺客根本伤不到自己,并暗示他自己正在和王妃独处。
乐贯溪看了看徐新秋,又看了看刘淑窈,想起王爷这几天天天往花园里跑,顿时明白了,不禁感动的泪流满面:“王爷啊,您终于……”然后自我感动的乐贯溪被徐新秋踢出了屋子。
第二天一早,平王遇刺,刺客是北燕密探且在京城有同伙一事,轰动了整个朝堂。陈松成怒不可遏,在早朝上大骂天鉴司指挥使程逍是饭桶,北燕密探都能潜入京都行刺王爷,拿下一个就是自己。责令天鉴司七日内必须破案,同时刑部和大理寺协同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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