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刻前,醉月轩的一个小厮跑到衙门报案,说宁海公府人打死了个妓女,正想把人埋掉的时候被自己撞见了,便跑来报官。
言旭带着人把醉月轩大大小小六处出入口全部封了起来,自己则和几个干练的刑部老侦查员进入醉月轩搜查。
“言大人,言大人呐,您这是闹哪样啊?这大过节的,怎么就把我这小楼给围得水泄不通了?”醉月轩的掌柜钱二娘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薄纱轻扬,手中仕女扇半遮面,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尽管已年过四十,钱二娘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心动的风韵,醉月轩的繁荣景象,与她的辛勤付出密不可分。
在走向言旭的过程中,钱二娘已不动声色地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打点其他官员,而她则亲自出马,对付这位名声在外的言旭。在京城中,稍微有点名头的人都知道,这位小言郎中办案一丝不苟,无懈可击。更重要的是,他清廉自守,不收任何贿赂,仗着司马渭南的庇护,在京城里行事无所顾忌,谁的面子都不给。
“言大人啊,您能在这佳节之际光临寒舍,真是让奴家喜出望外。不过,您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呀?”钱二娘巧笑倩兮,一边说着,一边将言旭拉到一旁的桌边坐下。她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还温热的酒,为言旭斟满:“言大人,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她柔声细语地劝说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
然而,言旭并未被钱二娘的美色所迷惑。他接过酒杯,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一楼的大厅里,不少食客已惊慌失措地逃向门外,却被刑部的官员们一一拦下。还有一些权势显赫的人物,嚷嚷着要去皇帝面前告状,状告言旭的嚣张跋扈。
“钱掌柜,有人报案说你这儿死了一名妓女?”言旭轻抿一口酒,语气平静地问道。他并未在意钱二娘试图用美色贿赂他的举动,而是专注于案件本身。
“哎呀呀,这是哪儿的话呀?谁说的?谁这么胡说八道?”钱二娘故作惊讶地用扇子轻扇了一下言旭的肩膀,然后悄悄地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言大人啊,今儿个楼里的客人可不少,其中不乏朝廷重臣。依奴家之见,您还是稍微收敛点儿。这是今夜客人的名单,等明儿个您再细细追查也不迟呀。”说着,她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条,迅速塞进言旭的怀里。
随后,钱二娘提高嗓门,用足以让整个醉月轩都听到的声音笑道:“言大人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醉月轩岂能怠慢?来人呐,快上最好的酒菜!”她企图用这种方式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也为言旭的搜查行动制造一些障碍。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慢着!言郎中若是饿了,那就先用膳。可若是想查案的话,本官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言旭抬头望去,只见杨浩初缓步从二楼走下,神色自若地来到他的面前。
言旭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未立即回应杨浩初的话而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递给钱二娘示意她继续倒酒。自己则漫不经心地问道:“哦?杨大人也在此处?不知杨大人是否知道凶手是谁呢?”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挑衅与玩味。
杨浩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一楼大厅中来回踱步最后坐在了言旭的对面:“言大人有何疑问不妨直接问问二公子。”说着他指了指刚从厢房被时星玉拖出来的郑少辉。郑少辉一脸不情愿地靠在栏杆上,有气无力的对着言旭挥手。
但真正让言旭惊讶的是,徐新秋也从那个厢房里走了出来,再加上刚才的杨浩初,很难想象他们三个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场景。
“对了,还有平王殿下坐镇,想必没人会动什么歪脑筋吧。”杨浩初似笑非笑的盯着言旭,后者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反而盯着钱二娘胸前的春光若有所思。
“两位,啊不,几位大人,奴家可……”看着眼前的阵仗,钱二娘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眼下局势能够自保已是不易。刚想开口求饶的时候,杨浩初就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将她滑落的外衣披在肩上:“放心吧钱掌柜,我们还需要你。”
醉月轩七层,每层都有一间天字号包厢,而邀月坊就是一楼的天字号包厢。也是报案人所属的案发现场。
“对了言大人,报案人何在?”
就在众人来到邀月坊门前时,杨浩初突然开口问道:“不是说醉月轩的小厮报的案吗?他人呢?”
“我……没见到……”言旭仔细回想起来,那个报案人自己从未见过,这件案子也是刑部的官员告诉自己的。
“等等,这个展开我好像在哪见过……”站在最后面的徐新秋自言自语道,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把时家姐妹带过来的流浪汉的经历,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被时星玉强先一步:“那个流浪汉!也是有人指告诉他今晚有两个妓女进了醉月轩!”
闻言,言旭转过身来询问时星玉到底怎么回事,而杨浩初的眼神中则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倒是郑少辉,眉头紧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时候,悄悄打开了邀月坊的大门。
“果然……”看着邀月坊内的惨状,郑少辉在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邀月坊内,一个女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另一个则躺在邀月坊外的院子里,两人早已失去了生机,而她们脖子上都有两道诡异的弧形伤痕。
“错不了,这是你宁海公府的独门兵器月相造成的伤痕。啧啧,手法干净利落,看样子是个老手。”不知何时,杨浩初来到了尸体旁,蹲在地上检查伤痕。
“原来如此,老张,你带几个兄弟去找这个人。钱掌柜,能不能告诉我今晚邀月坊内的客人是谁?”言旭死死地盯着钱二娘的双眼,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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