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这一天,寒风凛冽,冰冷刺骨。而此刻的秦川,早已被那如山如海、汹涌澎湃的弹劾浪潮冲击得身心俱疲。这位曾经在官场上呼风唤雨、纵横捭阖十余载的百官之首,如今却显得如此憔悴与无助。
终于,他再也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毅然决然地拿起笔,颤抖着写下了自己从政生涯中的第一份请假文书。这份文书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疲惫和无奈,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倦意。
然而,写完假条后的秦川并没有过多等待。他甚至顾不得去关心这份假条是否会得到批准,又或者究竟由谁来批准它。匆匆忙忙回到家中后,便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紧闭起大门,将那些接踵而至想要拜访的众多官员统统拒之于门外。
“郑大人!事已至此,眼下恐怕只有请令尊出山了!”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被人群团团围住的郑少陵身上,期盼着他能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话说这皇帝竟然整整七天不见踪影!一开始众人皆以为是那陈松成因病得厉害,所以才导致龙颜久未露面。如此一来,朝中上下倒是也落得了个轻松自在,无需每日早朝奔波忙碌。
然而,一直等到正月初九这天,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不知从何处传出——原来皇帝根本就未曾踏入过太医院一步!
原本这件事情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暗中操纵着一切,有意将此条消息按压下来,不让其掀起太大的波澜。
可是就在隔天清晨,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马丁,却突然抛出了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陛下已然不在京城之中,而唯一知晓皇帝行踪之人,唯有当朝丞相大人!”
这一消息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千层浪。刹那间,整个朝堂乃至京城内外都为之哗然。
而那个被陈松成交代在他离开期间务必保守南巡消息的秦川,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陷入了巨大的舆论漩涡之中。
勋贵集团不说,自然是对着秦川群起而攻之,据说马丁传出消息的当天下午,弹劾秦川的奏折便又一人高。
其他的中间派,甚至秦川一派的人也在质问秦川为何隐瞒皇帝行踪,甚至有个年轻气盛的官员晚上翻墙跑到秦川家里,当面质问。
除了极少数秦川真正的心腹,现在秦川几乎与整个京城的官员为敌。
“没错没错,要说当今谁还敢与秦川老贼正面抗争,也就只有宁海公了!”
“对!说的没错!那秦贼包藏祸心,还请宁海公出山匡扶社稷,拯救国家于危难!”
………
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被人群围在中央的郑少陵被人群裹挟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很早之前郑远光就告诉了自己皇帝瞒着所有人私自南巡。但他老人家却不打算管这事,以后出了任何事情都要郑少陵一个人解决。
想到这,郑少陵的情况不比秦川好多少。原本就算郑远光不出手,郑少陵也有两个弟弟帮扶着,但郑少臣远在北疆,并未回京;郑少辉这两天也搬出了京城,在城外的山庄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好好好,我一定转告家父,现在诸位还是冷静一下,都回家去吧!”
郑少陵喊破了嗓子,甚至动用了宁海公府的府兵才将围在皇宫外的群臣遣散。失魂落魄的郑少陵也不顾形象,自顾自的蹲在皇宫大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约半炷香过后,郑少陵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下人吩咐道:“走!”
“大少爷,回府吗?”
“不,”郑少陵摇摇头,看向远处一座规模宏大的宅邸,眼神中若有所思:“去相府。”
“宁州那些蛮子啊,确实是我的疏忽所致!真没想到区区不过十年光阴,他们竟然忘却了我大晋帝国那无坚不摧的兵锋以及曾经肆虐于十万大山的熊熊业火!”
郑远光一边缓缓说道,一边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来,随意地将一枚白子轻轻地放在了棋盘之上。这一子恰好落在了黑子的致命死穴处,使得原本好不容易才寻觅到一丝破解法门的秦川瞬间又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
“说到底还是你做得太过分了!想当年,就连先帝与老师也都坚决反对你的所作所为。可谁能料到,你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毅然决然地放火烧山!无数可怜的蛮族百姓就这样被你无情的大火活生生地困死在了深山老林之中。”
秦川紧紧捏住手中的棋子,一会儿往左瞧瞧,一会儿往右瞅瞅,但无论如何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找到郑远光所布棋局中的丝毫破绽。
要知道,他与郑远光相识已然长达三十个年头之久,然而令人沮丧的是,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无论是下棋还是其他方面的较量,他从来未曾有过一次能够战胜眼前这位对手的记录。
“哼,你和那个罗老头简直如出一辙,整天就知道死死抱住那些所谓的圣贤书,做着等死的美梦。那宁州蛮族压根儿就不属于咱们九州的子民!要不是当初魏朝国力衰败,任由这些异族在宁州扎根立足,又怎么会有今日这般混乱不堪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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