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的冬天特别冷,大雪终日不绝。
但萧倦却挺喜欢这里,在这里,能寻到在皇宫里难得的安宁。
摘星楼的人并不多,大家各司其职,大多数时候都互不干扰,一年甚至见不到几面,冷清得可怕。
观行楼是摘星楼最大的宫殿,里面是不计其数的藏书。
在摘星楼的钦天监几位官员都喜欢待在观行楼看书或者研究观星,一待就是数十天甚至数个月。
萧倦被带来摘星楼后,也最喜欢去里面看书和去青园研究药理毒术。
他在这里,只要不闹出特别大的动静,几乎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林青辞把他带回来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也没有给他什么任务,把他丢给了负责照顾摘星楼衣食起居的童子就不管了。
算来,他和林青辞已经有三个月没见了。
萧倦有些失落,心里还有些被他忽视的不甘,他撑着伞走在回自己住所的路上,远远就听到了一阵喧闹。
萧倦抬头看去,就见雪地里一只圆润的黑猫追着季南星满世界地跑。
三个月了,季南星还是很害怕雪球,偏偏雪球特别喜欢捉弄害怕它的人。
于是季南星每次来都被追得到处乱跑。
没管季南星的死活,萧倦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季南星既然来了,那他肯定是要去找林青辞的,这或许是个机会。
萧倦想着,放慢了脚步,果然,很快季南星就追上了他,见到是他,季南星莫名不是很高兴,但比起毛绒绒的东西,他还是更喜欢直立行走的同类,于是朝他道:“兄弟帮帮我!”
萧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捞了一把雪球,把它捞到了怀里。
黑猫很不爱搭理萧倦,但他怀里暖和,于是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
季南星松了口气:“呼~”
他问萧倦:“林青辞最近在干什么?”
“不知。”萧倦腼腆的笑了一下:“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国师大人。”
他也曾经借口去找过林青辞,但宿雨总说林青辞病着,不见客。
萧倦语气担忧:“宿雨说国师大人生病了,不喜欢出门。”
季南星闻言皱眉,“又病了,都说了让他跟我回去他不回。”
他环顾四周,摘星楼巍峨耸立,屋檐上堆着厚厚的白雪,山上没什么人,冷清地像是鬼楼。
“这破地方冷死了,他那个身体怎么可能好起来?!”季南星嘀嘀咕咕:“那皇帝哪里值得他守在这鬼地方……”
听到这,萧倦的内心狠狠一颤:“你说……他是为了皇帝才留在这里的?”
“是啊。”季南星没多想,为了报答皇帝的救命之恩留下不就是为了皇帝留下吗?没什么区别。
“你有机会也劝劝他,让他跟我回去,他身体那么弱,这里天寒地冻的怎么能养好身体?”
“……好啊。”萧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答应。
为了皇帝留下,留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哪怕这里不适合他养病也还是留下。
国师大人对他的父皇,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萧倦跟着季南星,听着他一路吐槽林青辞各种毛病,最终来到了林青辞居住的天璇殿。
季南星推门而入,看到守在殿内的宿雨,问:“林青辞呢?”
宿雨:“大人病了,不见客。”
“我是客吗?”季南星压根不理会,自顾自地朝殿内走去。
萧倦跟着他,露出一个有些冷的笑。
宿雨知道拦不住他,懒得理,于是也就不管了。
等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朝烟才推门而入。
朝烟和宿雨长得有几分像,气质却截然不同,他冷漠得像个小冰块:“宿雨。”
宿雨见到他很开心,笑得眼眸弯弯:“哥哥。”
……
“林青辞!你能不能管管你的猫?”
“都胖成啥样了,这还是猫吗?还有它为什么老是追着我跑?”
季南星一路喊一路控诉,话多得萧倦想把怀里的猫塞他嘴里。
终于,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梅花林中的暖阁,季南星大大咧咧地推开门,看了门内一眼,手忽然僵在了半空,喋喋不休的嘴也终于闭上了。
季南星脸都红了结结巴巴:“你你你你———!”
萧倦透过半开的门看进去,目光也僵硬。
林青辞懒洋洋的窝在暖阁的榻上,手里松松地握着本书。软榻上,地板上都铺满了厚厚地,毛绒绒的狐皮,林青辞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暖阁里很温暖,像是沐浴在明媚的春光里。
几个月没见,林青辞看上去又瘦了,整个人越发苍白清瘦。
他长发未束,浓云般流泻而下,铺散在榻上,地毯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衫,长衫系得随意,有些松垮,尽管他身上披着件厚厚地狐裘,也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和清瘦锁骨。
整个人像是浸在雪水里的白玉。
眼皮上和锁骨下的红痣艳丽的像是要刺破皮肤滴出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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