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觉得自己搞不清楚了。
第二天一大早,你就被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侍女叫醒,塞给你一条淡紫色的襦裙,你连披肩上的流苏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又被她折腾一通妆面,就差裹上保鲜膜便能摆上货架出售了。
她面色严肃,你试图打断她在你脸上扑粉的无影手:“早餐——”
“早膳也设在前院了小姐快点去就能吃到。”
“那衣服——”
“这已经是衣柜里最体面的一条了小姐再挑就只有旧衣服了。”
“那应观棋——”
她的手一顿,本来正捧着你的脸画眉,眼下说话也能捏着你的下巴,你正对上她垂下的目光,落在你的唇角,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角色此刻离你如此近,你能看见她右眉是断眉,上唇偏薄,这样一个在你的故事连注脚都称不上的角色,却依然完整,依然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小姐,听说您和应公子吵了一架,婚事有变?”
怎么她也和你说这些?
她把胭脂蘸在指尖,漫不经心道:“我是做下人的,您是小姐,在这里的处境却也不比我好多少,以至于我这样和你说话。你连生气的资本都没有。”
你眨眨眼睛:“我也没生你的气。”
“……应公子不问出身,是个顶好的选择,”侍女说,“主母偏心她亲生的女儿,不忍心让二小姐去守活寡受磋磨,但你不同,大小姐,你嫁出去就是半个自由身,应公子品行端正,你靠上这棵大树,固然温家都能享福,但你始终是最凉快的那个。”
你感受着她的手晕开唇角的嫣红。
对于原本的温煌而言,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她一定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她想要得到时,世界都会给她使绊子,而你想要摆脱时,所有人却一拥而上阻止你。
总是逆水行舟。
你起身,提着衣摆准备出门去。
在这里发表一通谁说女子不如男亦或者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宣言有什么意义呢,你清楚自己是主角,可是这些被视为配角的人就是衬托非凡的背景板吗,这种设定也太可悲了,那些轻飘飘的鼓励出自你这个身不由己的大小姐口中,只像是自命不凡的幻想。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题要解决。
“我会好好想想的。”最后你说,抱着剑向前院去了。
这段路你已经走得熟练,就是裙子有些绊脚,到前厅时裙角已经沾了灰,跨过门槛,你一抬头首先看见了就是鹤立鸡群的应观棋,脸色就不太好看。
应观棋本来起身笑盈盈地要迎你,你给他甩脸色,他也有些委屈,走过来邀你落座,又跟你咬耳朵:“你怎么一见我就这样?”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把他推一边去,只能恨恨道:“你都来了,我还哪有早餐吃。”
果然,你和应观棋刚一坐下,正事就开始了。
坐次排得极有看头,你看见正对门的上座上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中年人,皮肤倒是紧致,大概修真界年龄总是秘密,他身旁一位女性正冷着脸看你,大概是你的继母,你还没开口,继母道:“你迟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你身上。
然后你点点头:“你们起得真早。”
应观棋本想和你挨着坐,却被引路到主座正对着的位置,是为上宾,他今日也背着他那破剑匣,和昨晚那个应观棋截然不同,剑匣碍事,他只好卸在门边。
你明明也是主角,却只能坐在斜对角,仿佛一个拍品,你被端详时也能看看别人,你说完话冷场了片刻,你看见应观棋分明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应观棋可能也只是少年心性罢了,想到这你对他心软了软。
温父瞪了你一眼道:“不成体统,还不给应公子道歉!”
应观棋生怕你真的道歉,连忙道:“不碍事,是我冒昧来访。”
不过你也没打算道歉,只是默默喝热茶,试图用茶水挨住饥饿,应观棋又看了你几眼,换了个话题:“我来得仓促,还没用早膳,不知道……”
他话音恰到好处一停,温家就有有眼色的下人端了点心上来,桌案太大,尽管花样丰富,放在应观棋面前还是离你很远,应观棋便轻轻借力,把一盘酥饼推到你跟前。
温父:“……咳咳。”
你给应观棋推回去了:“太甜。”
应观棋又换了个山楂糕借花献佛,佛又不领情:“太冷。”
两个长辈就这么看着你和应观棋互扔了一会盘子,硬是没找到说辞,等到门口又传来了人声,是温望归和温期行到了。
温期行一进来就陪着笑:“我迟了时候,我的裙——”
她的目光锁住了你:“我的裙子昨晚被贼人偷了,姐姐,你没合适的衣服和父亲说不好吗,怎么能不问自取呢?”
难怪不合身,这根本不是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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