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天枢】
三更梆子响过,天枢阁后山的松涛如鬼泣。云缨趴在飞檐上,心口的青莲印记微微发烫,将瓦片上的霜花融成细小水珠。星婴蜷在她斗篷里,小手攥着一块桂花糖,舔得口水吧嗒。
"东南角,三明两暗。"赵怀真的传音纸鹤落在她肩头,"玉衡子改了巡守阵法。"
夜微霜的白影从月下掠过,新铸的鸣霄剑在鞘中轻颤。她停在一株古柏上,剑尖挑起片落叶——叶脉突然渗出黑血,树后传来闷哼,一个暗哨无声倒下。
云缨正要跟进,星婴突然揪住她耳朵:"糖!糖!"小家伙指着阁楼飞檐,那里悬着串黄铜风铃,每片铃舌都刻成缩小版的天枢阁样式。
"机关铃?"云缨眯眼细看,发现铃铛间隙藏着几乎不可见的银丝。她捏碎半块杏仁酥,碎屑撒向银丝,顿时激起一片幽蓝火花——是淬了剧毒的"牵机引"!
"让开。"墨桓的机关蚁顺着她的袖管爬出,腹部分泌出粘液包裹银丝。蚁群结成索桥,云缨踏着蚁桥凌空翻上阁楼,红缨枪尖轻挑窗棂。木窗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料中的灰尘,而是浓重的血腥气。
【七星灯阵】
阁内景象让云缨胃部痉挛——七盏黄铜灯按北斗方位排列,每盏灯芯都是截指骨,燃烧着不同颜色的火焰。灯阵中央悬浮着具水晶棺,棺中老者白发如雪,心口插着七把迷你黄铜剑,正是清微真人!
"师祖..."云缨的枪尖微微发颤。星婴却突然炸毛,一口咬在她手腕上。剧痛让她清醒,这才发现棺中老者的手指正在轻微抽搐——他在呼吸!
赵怀真从阴影中闪出,龟甲上的卦纹疯狂跳动:"不是师祖!是..."
水晶棺轰然炸裂,碎片如雨射来。云缨枪舞成圆,叮叮当当格开碎片,却见那"清微真人"已飘然立于灯阵中央。他撕下脸皮,露出玉衡子苍白的面容:"小师妹,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七盏灯突然火光大盛,火焰中浮现七道虚影——天枢阁历代阁主!他们痛苦地扭曲着,每道虚影心口都连着血线,最终汇聚在玉衡子手中的黄铜罗盘上。
"以阁主魂血养七星灯,"玉衡子微笑,"这才是天枢阁真正的镇派大阵。"
【枪破星灯】
夜微霜的鸣霄剑率先发难,剑身赤青双纹化作流光斩向天枢灯。玉衡子不躲不闪,只是轻转罗盘。天枢灯中的虚影突然实体化,竟是少年玉虚子!他双指夹住剑锋,叹息道:"霜师妹..."
夜微霜手腕一抖,剑势顿时溃散。云缨见状,红缨枪直取玉衡子咽喉:"装神弄鬼!"枪尖青莲怒放,却在触及目标前被突然出现的黄铜碑挡住。
"别急。"玉衡子优雅地避开,"先看看这个。"他袖中飞出一幅星图,正是云缨心口青莲的放大版——莲蓬处七颗光点与七星灯完美对应!
星婴突然扑向天璇灯,小嘴咬住灯盏边缘。灯焰剧烈摇晃,里面的虚影发出惨叫。玉衡子脸色骤变,罗盘急转:"孽畜敢尔!"
七道血线从罗盘射出,如毒蛇缠向星婴。云缨心口青莲剧痛,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席卷全身。她突然明白师父留给她的是什么——不是莲子,而是一颗完整的"青莲道种"!
"燎原百斩·七星映莲!"
枪势如虹,七点寒星分别刺向七盏灯。每枪都精准命中灯芯,但更神奇的是枪尖与灯焰接触的瞬间,心口青莲就对应地亮起一颗光点。当第七盏灯熄灭时,她全身经脉如星河般璀璨生辉。
【魂归星海】
玉衡子的罗盘出现裂纹,他疯狂地掐诀念咒:"就算毁了大阵,你们也救不了..."夜微霜的新剑已穿透他胸膛。剑身双纹流转,竟开始吸收罗盘中的魂力!
"这一剑,替师姐们还你。"夜微霜转动剑柄,玉衡子的皮肤迅速干枯,"她们在哪?"
垂死的玉衡子突然诡笑,咬碎舌底血丹。整个阁楼开始崩塌,穹顶露出星空——真正的北斗七星正大放光明,每颗星都射下光柱笼罩一盏灯。
"在天上啊..."玉衡子化作飞灰前大笑,"他们本就是星君转世!"
星婴突然指着天枢星尖叫。众人抬头,只见星光中浮现清微真人的虚影,他身后隐约可见六道被锁链禁锢的身影——正是历代阁主!最年轻的那个转过头,云缨的心脏几乎停跳:是师父玉虚子!
"阿缨..."星光中的玉虚子嘴唇翕动,"青莲开时..."
话音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淹没。整座阁楼塌陷,众人坠向深渊。云缨在空中转身,看见星婴正被吸向七星光束。她不顾一切地抛出红缨枪,枪缨缠住星婴的脚踝,自己却加速下坠。
【古碑现世】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云缨跌坐在一块黄铜残碑上,正是星海中见过的那块!碑文亮起,浮现出新内容:
"九界为牢,星君为钥。
青莲绽放,劫火重生。"
星婴突然从天而降,怀里抱着缩小的红缨枪。更令人震惊的是,它眉心莲印里多了颗星辰虚影!小家伙兴奋地拍打残碑:"船!船!"
碑面浮现星光组成的简笔画:一艘青玉舟正驶向摇光星方向。赵怀真抹去嘴角血迹:"我明白了...七星灯不是杀人阵,是接引阵!"
夜微霜的剑突然指向西北:"有人来了。"
远处尘烟滚滚,玄甲军的旗帜隐约可见。更可怕的是,烟尘中浮动着血色雾气——血渊殿的主力到了!
云缨握紧红缨枪,心口青莲前所未有的灼热。她终于明白师父那句话的意思:青莲开时,星火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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