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快些!过了前面那片乱石岗,就安全了!” 李密脸色苍白,声音因惊惧和狂奔而嘶哑,不断鞭打着座下已显疲态的战马。他身边仅存的亲卫将领王伯当,也是一脸惶急,拼命收拢着溃散的队伍。队伍拖得老长,伤兵的呻吟、掉队士卒的哭喊、军官气急败坏的呵斥,交织成一片末日般的混乱景象。
然而,他们渴望的“安全”乱石岗,此刻却成了秦狰为他们精心挑选的葬身之地!
当瓦岗溃兵的前锋一头撞进这片怪石嶙峋、通道狭窄、视野受阻的区域时,异变陡生!
“呜——嗡——!”
一种低沉、诡异、仿佛无数冤魂在风洞中呜咽的尖啸,毫无征兆地从乱石岗的四面八方响起!这声音穿透力极强,瞬间压过了溃兵所有的嘈杂,直刺每个人的耳膜和心底!
“什么声音?!”
“鬼!有鬼啊!”
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瓦岗溃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响吓得魂飞魄散!队伍瞬间大乱!马匹受惊,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掀翻;士卒惊恐地原地打转,互相推搡踩踏,以为中了什么妖法埋伏!
这正是朱雀部首红绡的杰作!她早已率少量精锐斥候,利用乱石岗复杂的地形,在关键位置布置了特制的“鬼哭哨”——一种利用特定角度风流通过中空石管或兽角,发出凄厉怪啸的装置!心理战的利刃,在物理攻击降临前,已狠狠刺入瓦岗军本已崩溃的神经!
就在这鬼哭狼嚎、瓦岗军乱成一锅粥的刹那!
“轰隆隆——!”
如同平地炸响惊雷!乱石岗侧翼一道相对平缓的土梁后方,烟尘冲天而起!一支人马皆玄、如同地狱中冲出的魔神骑兵,挟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席卷而下!当先一骑,赤膊!独臂!手中一柄门板般宽阔的鳞纹陌刀,在昏黄的天光下,反射出刺骨的、令人胆裂的寒芒!
正是秦狰和他的百骑白虎陷阵死士!
“秦狰!是那个杀神!” 有瓦岗老兵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嚎叫!潼关镇关、陌刀断马的恐怖传说,瞬间在所有幸存的瓦岗士卒脑海中复苏!
“目标——李密黄罗伞盖!” 秦狰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冻结了战场!他根本无视眼前乱成一团的瓦岗溃兵前锋,赤膊的上身肌肉坟起如铁,仅存的右臂爆发出非人的力量,沉重的鳞纹陌刀被他单手高举过顶,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死亡匹练!
“凿穿!!”
百骑同吼!声音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声浪!百余柄雪亮的横刀同时出鞘,百余把沉重的手斧被攥紧!这支沉默的铁流,在秦狰这柄无坚不摧的陌刀引领下,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花哨,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一块腐朽的黄油,朝着瓦岗溃兵队伍最核心、那杆象征李密存在的黄罗伞盖,狂暴地碾压过去!
挡者——披靡!
血肉横飞!断肢残骸!秦狰的陌刀舞成了一片死亡风暴!刀锋所过之处,无论是惊慌举起的盾牌、仓促格挡的长矛、还是惊骇欲绝的人体,皆如同朽木枯草般被轻易斩碎、撕裂、挑飞!腥热的血浆泼洒在他赤膊的古铜色肌肤上,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痂块,更添其魔神般的恐怖!他座下的乌骓马,仿佛也感染了主人的狂暴,嘶鸣如雷,铁蹄无情地践踏着倒地的躯体,硬生生在密集的人群中趟开一条血肉胡同!
紧随其后的百骑死士,则完美地诠释了何为高效的杀戮机器!他们三人一组,呈锋矢状紧随秦狰。当面的敌人被秦狰的陌刀风暴搅碎阵型、陷入混乱和恐惧时,两侧的骑士便以精准狠辣的横刀劈砍、迅捷无比的手斧飞掷,如同收割麦子般清理着漏网之鱼。他们的配合默契到了极致,刀光斧影交错,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敌人凄厉的惨叫和生命的凋零。这支百人队,像一台精密而冷酷的绞肉机,以秦狰为最锋利的刀尖,在瓦岗溃兵庞大却混乱的队伍中,硬生生犁出了一条由血肉和断刃铺就的死亡通道!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只留下满地残缺的尸体和绝望的哀嚎!
“拦住他!快拦住那个疯子!” 李密在王伯当等亲卫的拼死簇拥下,仓惶地向后阵退去,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都变了调。他眼睁睁看着那赤膊独臂的身影,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神,无视一切阻碍,带着那百名煞星,以恐怖的速度朝着自己所在的核心碾压而来!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在他头顶!
“保护魏公!” 王伯当目眦欲裂,率领身边最后也是最精锐的亲卫“铁甲骠骑”,约三百余人,逆着溃兵的人流,嘶吼着迎向那支恐怖的黑色洪流!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槊重戟,试图以密集的阵型和厚重的铠甲,阻挡住秦狰这柄无坚不摧的利刃!
“螳臂当车!” 秦狰眼中凶光爆射,嘴角的狞笑更加残忍!面对汹涌而来的铁甲洪流,他非但没有减速,反而猛地一夹马腹,乌骓马长嘶一声,速度再增!他手中那柄沾满血肉碎末的陌刀,划过一个充满力量与毁灭美感的弧线,带着斩断山岳的气势,朝着当先冲来的王伯当,当头劈下!刀锋未至,那股惨烈无匹的杀意已让王伯当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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