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紧随其后。
通道内光线更加昏暗，杂物阻碍视线。尽头拐角处，两个模糊的人影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在一个金属箱子上捣鼓着什么，旁边就是一个敞开的、黑黢黢的通风管道口。
“不许动。解放军。”陆霄凛的怒吼如同惊雷在通道内炸响。
那两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回头。
其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亡命徒的凶光，抬手就要开枪。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从通道外的高处传来。是山猫的狙击步枪。
那人的脑袋如同烂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溅了旁边同伴一身。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体带得向后飞起，重重撞在金属箱子上。
仅剩的那人，看着同伴瞬间毙命的惨状，又看着如同杀神般冲来的陆霄凛和铁头，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他怪叫一声，竟然不再理会地上的箱子，连滚爬爬地就想往那个黑黢黢的通风管道口里钻。
“留下。”陆霄凛速度更快。在对方半个身子已经钻进管道的瞬间，他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抓住了对方的一只脚踝。
“啊——。”那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拼命挣扎蹬踹。
铁头立刻上前，冰冷的枪口狠狠顶在了那人的后腰上：“再动一下，打碎你的腰子。”
那人瞬间僵住，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下来，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陆霄凛用力将这人从管道口拖了出来，像扔死狗一样掼在地上。铁头迅速上前，用扎带将其双手双脚死死捆住，又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
陆霄凛的目光，则第一时间投向了地上那个被同伴鲜血染红的金属箱子。
箱子不大，约莫手提箱大小，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木，异常沉重冰冷。箱体没有任何标识，只在锁扣处有一个极其精密的、类似密码盘的金属旋钮装置，闪烁着微弱的幽蓝色冷光。
箱子旁边，还散落着几根特制的、带着鳄鱼夹的数据线和几个小巧的银色金属圆柱体——显然是未完成连接的定时或遥控起爆装置。
“鸟食”的核心数据？还是更致命的东西？
陆霄凛的心沉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血迹和那具无头尸体，蹲下身，仔细检查箱子。没有明显的爆炸物附着，但那个精密的锁具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他不敢轻易触碰。
“头儿。通道口安全。目标清理完毕。”老赵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箱子和俘虏，松了口气，但看到那具无头尸体和散落的引爆装置，脸色又凝重起来。
“山猫，报告外围情况。”
“仓库外围暂无增援迹象。风雪太大，可能掩盖了动静。”山猫的声音传来。
“老赵，清理现场，收集所有武器、可疑物品，特别是这个箱子，小心处理。铁头，看好俘虏。山猫，继续警戒。”陆霄凛快速下达指令，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战场。
他的视线，最终落回了通道入口附近。
王强。
那个被铁头一枪打穿了手腕、又被爆炸冲击波掀翻的库管，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瘫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断腕处和被打穿的手腕处，鲜血早已浸透了棉衣，在身下洇开一大片暗红的冰花。脸色是死人的灰败，嘴唇乌紫，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惊骇、怨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
他死了。失血过多，加上爆炸冲击带来的内伤。
陆霄凛走到王强的尸体旁，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内鬼，身上或许还藏着线索。
他的手在王强臃肿的棉大衣口袋摸索。左边口袋，是半包劣质香烟和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
右边口袋……他的手触到了一个硬硬的、方形的轮廓。
陆霄凛将它掏了出来。
是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极其老旧的铁皮烟盒，边缘的漆皮早已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金属底色。烟盒很轻，里面似乎没有烟。
陆霄凛眉头微蹙，手指用力，试图掰开这个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铁皮盒。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
铁皮盒的底部，竟然弹开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
夹层里，没有烟丝。
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的纸条。
陆霄凛的心猛地一跳。
他迅速将纸条展开。
纸条不大，上面没有字。
只有两个用深蓝色墨水写下的、极其潦草却力透纸背的英文字母：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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