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熟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九焕带着一大帮人回来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好几个人身上都带着明显的伤痕，脚步略显踉跄，但眼神却异常亢奋。
路过吧台时，九焕脚步一顿，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布袋放在吧台上，看着纪凡，声音嘶哑地说了两个字：“七，五。”
他指了指布袋，又比了个五的手势，眼中的疲惫更浓了几分。
纪凡拿起布袋，入手微沉，心中了然。
这是第七天，布袋里是每周分红的一颗中品灵石，代表着“七”。
而那个“五”，则意味着九焕掌控的店面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五十家，南河街近百家KTV，已过半数。
九焕没再多说什么，便带着手下继续往楼上走去。
纪淑慧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清楚其中的风险。
但同时，她心里也隐隐有一丝兴奋和期待。
她本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女人。
这几天，她偶尔去其他KTV串门，找那些相熟的老板、老板娘嗑瓜子聊天时，明显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那种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几分不易察觉的敬畏，甚至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客气和尊称。
这和以前借着郝东的名头，换来的那些皮笑肉不笑，甚至带着几分嘲讽意味的“慧姐”，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七姑，楼上该忙起来了，快去安排吧。”纪凡提醒了一声。
“好。”纪淑慧回过神来，连忙拿起对讲机和手机，开始熟络地联系几个相熟的领班和经理，调配人手。
纪凡吐了口气，目光习惯性地扫向街面，正好看到几辆扎眼的豪车组成的车队驶过，连车窗都没摇下，径直朝着街中心开去。
他认出那是季雨霏她们的车，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嘀咕：“呵，昨天一个个还说要来天天来捧场，后脚就跑‘天上人间’潇洒去了，这帮小富婆，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时，一辆价值数百万的迈凯伦跑车落在最后面，引擎声低沉，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缓缓停在了夜莺KTV的大门口。
纪凡侧过脸，眼神里掠过一丝意外。
车门向上掀开，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留着柔顺黑长直发的女生走了下来。
她身段窈窕，只是脸上没什么神采，眼底带着明显的失落。
“哟！这不是我雨姐吗？”纪凡认出了她，脸上挂起惯常的笑容打了声招呼。
小雨抬头看了纪凡一眼，勉强扯了扯嘴角，兴致不高地应了一声，“小老板，给拿个房。”
看她这副模样，纪凡心里大致猜到了几分。
他没多问，人家心情不好，揭人伤疤不厚道。
“好嘞！”纪凡爽快地应了一声，朝旁边待命的服务生递了个眼色。
服务生立刻上前，引着小雨走向旁边的走廊。
小雨似乎也没什么心情上楼，直接推开了走廊左手边第一间包间的门。
里面是个小包，装修简单，胜在清静。
“就这个吧，”小雨走了进去，声音有些低落，“再给我上一箱百威。”
服务生应下，很快退了出来，轻轻带上了包间门。
没过多久，一阵带着淡淡忧伤旋律的音乐，隐隐约约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吧台后，纪淑慧看着紧闭的零一号包间门，又看了看自家侄子，好奇地问道：“小凡，我记得她……应该是和雨霏她们一伙的吧？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纪凡耸耸肩：“不出意外的话，以前是，以后不是了。”
纪淑慧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意，朝纪凡挤了挤眼睛：“小老板，人家小姑娘心情不好，你不去安慰安慰？”
纪凡斜了七姑一眼，没搭理她的揶揄。
他跟小雨也谈不上多熟，过去安慰反而显得刻意，不如让她一个人静静。
与此同时，南河街中间路段。
巷口中，有一个很大的停车场。
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顶级豪车，随便一辆都价值不菲。
紧挨着的便是一栋金碧辉煌，光彩夺目的七层高楼。
巨大的霓虹招牌上，“天上人间”四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尽显奢华气派。
季雨霏那辆加长迈巴赫稳稳停在专属车位上。
车门打开，她踩着红色的高跟鞋，面无表情地走了下来。
紧随其后，莎莎等一众小姐妹也嘻嘻哈哈地从各自的豪车上下来。
“咦？小雨好像没跟来啊。”莎莎左右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旁边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生撇了撇嘴，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随她去呗，本来就跟咱们玩不到一块儿。每次出来都端着个架子，最近还老帮那个夜莺的小老板说话，看着就累。”
另一个穿着亮片短裙的女生也翻了个白眼，接口道：“可不是嘛，雨霏姐，咱们快进去吧，别管她了，省得影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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