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救命啊!姨娘上吊了!是大小姐!是大小姐逼死姨娘了啊——!!!”红玉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房门,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哭腔,瞬间撕裂了国公府刚刚恢复不久的平静!
“什么?!”
“林姨娘上吊了?”
“大小姐逼死的?”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和惊悚的指控,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国公府的下人们目瞪口呆,随即是巨大的恐慌和骚动!无数脚步声朝着听雪轩蜂拥而去!
陈三正在前院安排加强护卫,听到这喊声,脸色骤变!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如电,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听雪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盆脏水泼到小姐头上!尤其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
当陈三第一个冲进听雪轩内室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林瑾“悬挂”在房梁的血色锦缎下,脖颈上一道刺目的“勒痕”,身体还在微微“抽搐”,脸色“青紫”,仿佛刚刚经历了痛苦的挣扎。红玉扑在地上,哭天抢地:“姨娘!姨娘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大小姐,您为何如此狠心啊!”
闻讯赶来的管事、嬷嬷、丫鬟们挤在门口,看到这场景,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充满了震惊、恐惧和猜疑。
“都让开!”陈三一声暴喝,声如洪钟,瞬间镇住了混乱的场面。他一个箭步上前,没有去碰林瑾的身体,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整个房间!
梳妆台上散落的首饰?呵,那分明是小姐库房里登记在册的东西,何时成了林瑾的“遗物”?
那匹悬梁的“云霞锦”?崭新异常,毫无受力拉扯的痕迹!那绳结更是打得粗糙笨拙,绝非上吊之人慌乱中所为!
还有林瑾脖颈上那道“勒痕”?颜色过于均匀鲜亮,边缘毫无淤血扩散的迹象,更像是……涂抹上去的!
陈三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林瑾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紧闭眼皮下那过于“平静”的呼吸节奏上。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洞悉一切的讥诮。
“红玉!”陈三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刺向哭嚎的丫鬟,“你方才喊,是大小姐逼死了姨娘?证据何在?!”
红玉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哭声都噎住了,下意识地指向梳妆台:“那……那些首饰……是大小姐以前赏的……姨娘定是觉得被羞辱了……”
“放屁!”陈三毫不客气地打断,声音震得房梁都在响,“这些首饰,皆有库房登记!大小姐赏赐,皆有记录可查!姨娘若觉羞辱,为何当时不拒?偏要在今日‘自尽’时摆出来?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他不再理会红玉,猛地抬头,对着门口惊疑不定的众人,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诸位都看清楚了!姨娘脖颈上的‘勒痕’,色泽鲜艳均匀,边缘平滑,毫无挣扎所致的擦伤或皮下出血!这分明是有人事后用胭脂之类的颜料涂抹上去的!绝非真正上吊所致!”
“再看这悬梁的锦缎!崭新光滑,绳结松散!若真是姨娘奋力挣扎上吊,锦缎必有拉扯褶皱,绳结必然收紧深陷!可眼前这结,轻轻一碰就能解开!”陈三说着,竟真的抬手,看似随意地在那绳结上一拨弄,那看似骇人的绳套,竟然应手而开!悬挂着的林瑾身体猛地一沉,眼看就要摔落!
“啊!”众人惊呼!
陈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或者说,稳稳接住)了林瑾下坠的身体,动作看似救人,实则巧妙地避开了她脖颈的“伤处”,手指在她手腕脉搏处重重一按!
“嘶……”原本“昏迷”的林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摔和腕间的剧痛刺激得倒抽一口冷气,眼皮剧烈地颤抖起来,差点就要睁开!
陈三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做出焦急关切状:“快!快扶姨娘躺下!姨娘还有气!快请府医!”他一边招呼人,一边将林瑾“轻轻”放在榻上,动作间,袖口不经意地拂过林瑾的袖袋。
“啪嗒。”一声轻响。
一封折叠的、边缘染着刺目“血迹”(实为朱砂)的信笺,从林瑾的袖袋中滑落在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那封“血书”吸引!
陈三“眼疾手快”,弯腰拾起,展开,朗声念道:“‘大小姐容不下妾身,妾身唯有一死以证清白!老爷,为妾身做主啊!’”他念完,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荒谬与愤怒的神情,将信纸高高举起,让众人看清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和刺眼的“血”字。
“荒谬!简直是荒谬透顶!”陈三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听雪轩,“姨娘‘自尽’前,还有闲心写下这字字控诉的‘血书’?还特意塞在袖中,等着被人‘发现’?这是自尽,还是唱戏?!”
他猛地将“血书”掷于地上,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惊疑不定的脸,最后落在榻上装死却控制不住睫毛颤抖的林瑾身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分明是有人眼见阴谋败露,外援无望,便使出这苦肉毒计,自导自演一出‘被逼自尽’的戏码!意图污蔑大小姐清誉,搅乱国公府,为某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争取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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