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之困?”沈云昭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锋利如刀的弧度,“功名之路,非唯一途。你既知病灶在‘引’,更知此‘引’需纯净之力与通达之桥,这份眼光,便胜却无数皓首穷经的腐儒。”
苏砚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床榻上苍白却气势渊渟岳峙的女子,心脏狂跳起来。贵人此言…是何深意?
“澄心园外,名医汇聚,求诊者如过江之鲫。澄心园内,”沈云昭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素雅的卧房,声音低沉而清晰,“危机四伏,暗流涌动。我身负枷锁,行于薄冰。需一双眼睛,一双耳朵,一柄藏在暗处的剑,替我观风辨色,守御门户,查探那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她的目光最终落回苏砚身上,带着审视与决断,“此职,无名无分,隐于幕后,凶险万分,动辄便有杀身之祸。但,它是你践志之阶,亦是涤荡你口中‘盐政痈疽’的第一步。你,可敢接?”
静。房中只剩下沈云昭虚弱却清晰的呼吸声,以及苏砚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无名无分,隐于幕后,凶险万分…但,这是贵人给予的通天之路!是践志之阶!是能真正触及那庞大而腐朽盐政核心的第一步!
巨大的冲击和狂喜让苏砚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几乎要冲破头顶。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深深拜伏下去,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字字铿锵,如同金石交击: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苏砚,愿为贵人手中之剑,暗夜之眼!纵九死,亦无悔!”
“好。”沈云昭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满意,“自今日起,你便是澄心园暗卫之首。你手下之人,无需多,贵在精,贵在忠,贵在…如你一般,知其苦,明其志。”她略一沉吟,目光投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仿佛穿透了屋宇,看到了某种冥冥中的指引,“凤凰浴火,其羽可护苍生。这支暗卫…便名‘凰羽’。”
“凰羽…”苏砚低声重复,眼中爆发出无比明亮的光彩。凤凰!贵人之志,竟在苍生!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和热血在胸腔中激荡。“属下苏砚,领命!必不负贵人…不负主上信任!”
“主上”二字出口,代表着一种身份的彻底转变和归属。沈云昭微微颔首:“首要之务,三件事。其一,你母亲痊愈前,你仍需以孝子身份居于外院,照料其起居,掩人耳目。其二,暗中留意澄心园内外可疑之人、异常之事,无论巨细,皆需密报于我或林神医。其三…”她的声音骤然转冷,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动用你一切可用的关系,秘密查访永丰盐场‘盐蚀骨’一症的所有内情!患病灶户人数、盐场管事背景、深层卤水来源、工区防护…越详尽越好!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上。”
“属下明白!”苏砚肃然应道,眼中闪烁着属于暗卫的锐利光芒。这既是投名状,也是他践志的开始!
“去吧。”沈云昭疲惫地闭上眼睛,“记住,你如今是‘凰羽’之首,不再是那个只能跪地乞怜的寒门学子。你母亲的命,你未来的路,都在你手中如何行走。”
“属下…谨记主上教诲!”苏砚再次深深叩首,起身时,背脊挺直如松,眼中再无半分茫然怯懦,只有一片燃烧的坚定与沉凝。他放轻脚步,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房门轻轻合拢。林妙手端着一碗新熬好的药进来,看着沈云昭苍白如纸的脸色,又是心疼又是忧虑:“你才刚醒,就给他如此重担?还取了‘凰羽’这等名字…凤凰之羽,太过招摇了!万一…”
“招摇?”沈云昭嘴角扯出一抹近乎冰冷的弧度,心口那灼热的胎记在衣料下隐隐发烫,“凤凰令现世那一刻起,我便已在风暴眼中。藏,是藏不住的。‘凰羽’之名,是告诉他们,也告诉我自己——无论这血脉是枷锁还是钥匙,无论前路是荆棘还是深渊,有些事,我沈云昭,做了。”她接过药碗,浓黑的药汁映着她深不见底的眸子,“况且,苏砚此人,心中有恨,眼中有光,身陷泥沼却不忘苍生疾苦。此等心性,若为敌,必是心腹大患;若为刃…当可削铁如泥。”
林妙手看着她平静喝下那碗苦药,无言以对。眼前的挚友,似乎在那场生死一线的救治后,变得更加深不可测,那苍白脆弱的身躯里,仿佛正酝酿着一场席卷天地的风暴。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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