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昭甚至没看清那三道乌光是如何飞行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几支射向她的、眼看就要及体的箭矢,竟在半空中,被三道更快的乌光精准无比地…从中劈开!断成两截!
被劈开的箭杆无力地坠落在地,箭头部分则失去了准头,歪歪斜斜地射入旁边的雪地或墙壁!
断箭救主!
沈云昭猛地勒住马,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去!
只见萧绝端坐于乌云盖雪之上,距离她尚有十数丈之遥!他手中的乌金盘龙弓弓弦仍在微微颤动,弓开满月之势尚未完全收回!他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锁定着前方,周身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煞气!刚才那神乎其技、后发先至、一弓三箭断三矢的惊世箭术,正是出自他手!
快!准!狠!超越了常理的极限!
这箭术…这手法…
沈云昭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前世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再次汹涌!林风也曾见过这样的箭术!在鹰愁峡血战之前,在无数次的并肩作战中!靖王萧绝,他的箭术冠绝三军!尤擅一种神乎其技的“连珠断箭术”!能在电光火石间,以特制的重箭,后发先至,精准劈开射向战友的致命箭矢!
是他!真的是他!
“杀!一个不留!” 萧绝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冻结了峡谷内的空气!
“杀——!!!” 五十名早已蓄势待发的王府铁卫,如同出闸的猛虎,发出震天的怒吼!刀光如雪,马蹄如雷,瞬间冲入战团!
这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王府精锐,对付一群乌合之众的山匪,简直就是虎入羊群!刀锋过处,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疤脸头目见势不妙,眼中凶光一闪,竟不顾一切地举起鬼头刀,朝着昏迷的沈柏年猛扑过去!显然是想临死拉个垫背的!
“父亲!” 沈云昭肝胆俱裂!
“找死!” 萧绝眼中寒芒暴涨!他甚至没有取箭,左手闪电般在腰间箭壶一探,三支狼牙雕翎箭已搭上弓弦!乌金弓瞬间被拉成一轮满月!
“嗡——!”
弓弦震响!三道乌光再次撕裂空气!这一次,不再是断箭,而是索命追魂!
噗!噗!噗!
三支重箭,如同长了眼睛!一支精准无比地贯穿了疤脸头目持刀的右腕!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手臂猛地向后甩去!鬼头刀脱手飞出!另外两支,一支穿透他的左膝,一支狠狠钉入他的咽喉!
疤脸头目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轰然倒地!鲜血从咽喉和手腕处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战斗,在王府铁卫加入后,迅速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残余的悍匪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纷纷倒下。不过片刻功夫,喊杀声便彻底停歇,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战马不安的嘶鸣。
沈云昭早已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地冲向山神庙角落。“父亲!凌风!”
凌风看到沈云昭,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身体晃了晃,靠着断墙才勉强站稳,声音嘶哑:“小…小姐…老爷…弩箭有毒…快…”
“凌风!你撑住!” 沈云昭一眼扫过凌风肩胛的箭伤,箭头乌黑,果然带毒!但她此刻更揪心的是父亲!她扑到沈柏年身边,颤抖的手指迅速搭上他的颈脉。
脉搏微弱,几不可察!胸口那支乌黑的弩箭,散发出淡淡的腥甜气味,正是见血封喉的剧毒“鸩羽”!
“父亲!” 沈云昭的眼泪瞬间涌出,但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慌,属于医者的冷静和属于军人的坚韧在这一刻占据了上风。她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贴身携带的羊脂玉瓶,倒出两粒清香扑鼻的碧绿色药丸,毫不犹豫地塞入沈柏年口中,又捏开他下颌,强行助其咽下。这是她秘制的“九转还魂丹””,能暂时吊住一口气!
“取我的药箱!快!” 沈云昭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一名机灵的王府铁卫立刻从她的马鞍旁取下那个特制的牛皮药箱,飞奔过来。
沈云昭接过药箱,迅速打开。里面瓶瓶罐罐、银针刀具一应俱全,摆放得井井有条。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再无泪水,只剩下冰冷的专注和决绝。她小心翼翼地剪开沈柏年伤口周围的衣物,露出那支狰狞的弩箭。箭头深深嵌入肋骨之间,周围皮肉已经开始发黑、肿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火折!烈酒!布巾!”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萧绝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沉默地看着她迅速而精准地处理伤口。看着她那双沾满血污却稳定无比的手,看着她专注而冰冷的侧脸,看着她眼中那份超越年龄和身份的镇定…心中的疑云翻腾得更加剧烈。这绝非一个普通闺阁女子在至亲濒死时该有的反应!这更像是一个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处理过无数伤患的老军医!
火折点燃,烈酒浇在锋利的匕首刃口上,蓝色的火焰跳跃。沈云昭用布巾紧紧按压住伤口周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锁定箭杆与皮肉的连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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