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侧身,指向身后门板上昏迷的张衍!
“张天师!”萧绝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殿宇嗡嗡作响,“乃钦天监监正!通晓阴阳,执掌天象!亦是王崇阴谋之全程见证者!若非张天师识破王崇阴谋,及时示警,本王与昭阳公主,早已命丧西苑!若非张天师以毕生修为,强行压制引魂金爆发,为龙涎香阵争取一线生机,此刻这奉天殿,早已化为焦土!尔等,早已是北狄祭坛上的枯骨!”
他目光如刀,再次扫过刘文远、孙继宗:“尔等口中的‘忠良’王崇,为达目的,不惜以邪术暗算同僚!张天师识海重创,道基崩毁,便是拜王崇所赐!若非本王及时护持,早已魂飞魄散!此等行径,够不够证据?!”
萧绝每说一句,刘文远和孙继宗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当听到张衍是被王崇暗算重伤,且是唯一活着的、通晓全部阴谋的证人时,两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死无对证可以狡辩,但一个活着的、位高权重、德高望重的钦天监监正作为证人…这比任何物证都更具毁灭性!
“张天师昏迷前,留有口供!”影七适时上前一步,声音冰冷,如同宣读判决书,“口供已由内侍省秉笔太监赵全记录在案!其上详述王崇如何勾结北狄,如何获取引魂金,如何布置星煞锁宫大阵,如何构陷靖渊王殿下,如何意图谋害昭阳公主,如何引动星煞毁灭宫阙龙脉!桩桩件件,人证物证,铁证如山!”
赵全面无表情地自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高高举起!绢帛上墨迹未干,还盖着钦天监监正的印鉴!虽然张衍无法亲自画押,但这印鉴和他此刻的惨状,比任何签名都更具说服力!
“噗通!”吏部侍郎刘文远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重重地瘫跪在地!他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意识的、绝望的嗬嗬声。
“王崇!你这逆贼!你害苦我等!!”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孙继宗如同疯魔般,猛地指向空气,发出凄厉绝望的嘶吼!他知道,完了!彻底完了!铁证如山,无可辩驳!他们这些依附于王崇的党羽,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随着刘、孙二人的崩溃,殿内其他王崇的核心党羽,如户部右侍郎钱益、兵部职方司郎中吴明等人,也纷纷面如死灰,瘫软在地,或瑟瑟发抖,或痛哭流涕,丑态百出。他们苦心经营、赖以生存的参天大树,在萧绝带来的铁证风暴面前,轰然倒塌!树倒猢狲散,大势已去!
然而,并非所有党羽都甘心认命。
“污蔑!这是污蔑!”一声尖锐的嘶吼突然从角落响起!只见一名身着五品御史官袍、面容阴鸷的中年官员猛地跳了出来,正是王崇安插在都察院的心腹,御史陈平!他双目赤红,如同输光一切的赌徒,指着萧绝和赵全手中的绢帛,歇斯底里地咆哮:“张衍早已重伤昏迷!焉能留下口供?分明是尔等伪造!那黑玉简也是尔等栽赃!靖渊王!你擅杀首辅,封锁宫禁,召集百官,持剑上殿,威逼公卿!你…你这是要谋朝篡位!你要做那董卓曹操!”
陈平的嘶吼如同垂死野兽的哀鸣,尖锐刺耳,却带着一种扭曲的、试图点燃最后反抗火苗的疯狂!他妄图将水搅浑,将萧绝塑造成野心勃勃的篡位者,以此煽动不明真相或被王崇蒙蔽的官员,甚至是将宗室勋贵也拉下水!
他这一吼,果然让殿内一些原本惊疑不定的官员,目光闪烁起来。毅亲王萧承宗的眉头也深深皱起,看向萧绝的目光中带着审视。陈平的话虽然疯狂,但萧绝此刻的姿态、龙渊剑上的血、封锁宫禁的举动…确实极易授人以柄!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危险!肃杀之气再次弥漫!
面对陈平这近乎疯狂的指控和殿内微妙的气氛变化,萧绝脸上的冰冷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有丝毫游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平,那目光,如同在看一只在脚边狂吠的蝼蚁,充满了无情的漠视与一丝…嘲弄。
就在陈平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正欲再煽风点火之际——
“谋朝篡位?”萧绝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陈平的嘶吼和殿内所有的窃窃私语。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本王若要这位置,”萧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龙渊剑,剑尖随意地指向那高高在上的九龙御座,动作随意得如同指点一件寻常器物,“十年前,它就该是本王的。”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那些目光闪烁的宗室勋贵,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天惊雷炸响:
“本王若真有异心,北境三十万铁骑,早已陈兵胤水!何须在此,与尔等宵小多费唇舌?何须以重伤之躯,力抗星煞,护这宫阙周全?!”
轰!
话语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尤其是那句“十年前,它就该是本王的”,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十年前,先帝骤崩,幼主登基,靖渊王萧绝手握重兵,威望如日中天,却甘愿远赴苦寒北境,镇守国门!这是朝野皆知的事实!是任何人也无法抹杀的功勋与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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