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同样心神剧震!他虽然不通药理,但孙仲景那失态到极点的反应,以及那三枚赤红果实散发出的、与九阳凝神香同源却更加磅礴精纯的生命气息,无不昭示着此物的价值!这是救命的稻草!是殿下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你…”贺兰山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极度的戒备和一丝难以抑制的动摇,“你想做什么?”他的刀,依旧没有收回,悬在半空,如同他此刻紧绷到极致的心弦。
萧烬的目光终于从香炉上移开,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第一次真正落到了贺兰山脸上。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漠然,仿佛贺兰山所有的愤怒、挣扎、痛苦,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清晰可见的尘埃。
“救她。”萧烬的回答简洁到了极致,冰冷的两个字,毫无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指尖微动,三枚赤阳金焰果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平稳地飞向孙仲景。
孙仲景几乎是扑过去,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住那三枚滚烫(并非真实温度,而是蕴含的纯阳气息带来的灼热感)的果实。入手沉甸甸的,那澎湃的生命力仿佛要透过皮肤渗入骨髓!他激动得老泪纵横,语无伦次:“是…是真的!纯阳至宝!天地奇珍!殿下…殿下有救了!至少…至少能续香三日!”
三日!
这个时限,如同甘霖注入干涸的土地,瞬间让殿内所有人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玲珑和青黛捂着脸,喜极而泣。暗卫们紧绷的气息也稍稍缓和,但目光依旧警惕地锁定在萧烬身上。
贺兰山的心却沉得更深。他缓缓收刀入鞘,沉重的刀镡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没有因为这三日的喘息而放松,反而感到一种更深沉的寒意。萧烬的出现,绝非善意。献出如此珍贵的赤阳金焰果,所图必然更大!这果子,是解药,更是裹着蜜糖的毒饵!
“条件。”贺兰山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萧烬的银质面具上,试图穿透那冰冷的金属,看清其下隐藏的真实意图。“你要什么?”
萧烬的目光再次掠过贺兰山,那眼神淡漠得如同掠过一块石头。他没有回答贺兰山的问题,脚步却再次移动,这一次,是朝着凤榻的方向。
“站住!”贺兰山低喝一声,魁梧的身躯瞬间横移,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铁壁,再次挡在萧烬与凤榻之间。他周身肌肉紧绷,气势如山岳般压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决绝。暗卫们的气息也瞬间凌厉起来。
萧烬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离凤榻不过五步之遥,离挡在前方的贺兰山,更是近在咫尺。冰冷的面具微微转向贺兰山,那双深潭般的墨瞳里,终于泛起一丝极其细微、近乎嘲讽的涟漪。
“贺兰统领,”萧烬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你的刀,昨夜杀不了我。今日,更杀不了。”
平静的话语,却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他无视贺兰山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目光越过贺兰山宽阔的肩膀,投向凤榻上无知无觉的沈云昭。那目光,深沉、复杂,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专注,最终,定格在她无力垂落在锦被外的左腕上。
沈云昭的衣袖在方才的救治中被卷起了一截,露出了苍白纤细的手腕。在那腕骨内侧,一道狰狞的、仿佛活物般的暗红色裂痕清晰可见——正是狴犴之目的印记!此刻,那印记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金芒,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频率,极其微弱地搏动着,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不肯熄灭。
萧烬的目光,在那点微弱的金芒上停留了片刻。整个内殿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这无声的凝视而变得更加凝滞、更加沉重。
“寒潭的钥匙…” 萧烬低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毒蛇在黑暗中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诡秘,“…快醒了。”
钥匙!
又是钥匙!
贺兰山全身剧震!秘狱中刺客头领临死前癫狂呓语的碎片——“寒潭…主人…印记…地宫…蛇纹…钥匙”——瞬间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串联!昨夜暖阁死士身上的诡异蛇纹、狴犴之目这狰狞的印记…所有线索,仿佛都因萧烬这句低语,骤然指向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萧烬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沈云昭的手腕上,仿佛在欣赏一件与己无关的艺术品。他缓缓抬起左手,宽大的玄色衣袖滑落,露出同样苍白的手腕。在他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毫不起眼的玄铁指环,指环上没有任何繁复的纹饰,只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刻痕,形状…竟隐隐与沈云昭腕间狴犴之目裂痕深处的搏动金芒有几分神似!
“三日。”萧烬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再次响起,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缓缓收回目光,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终于再次对上贺兰山燃烧着惊疑与怒火的双眼。
“这果子,能续她三日生机。”萧烬的语调平铺直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三日内,若找不到真正能拔除冰火之毒的法子,或者…”他微微一顿,冰冷的视线扫过沈云昭的手腕,带着一丝洞悉命运的漠然,“…或者‘钥匙’彻底苏醒,提前打开那不该开启的‘门’…神凰余晖,也护不住她这具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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