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声冰冷的冷哼,如同寒冬腊月的冰棱碎裂,骤然在幽暗的宫道尽头炸响!
伴随着冷哼,一道凝练至极、几乎撕裂空气的雪亮刀光,如同九天之上劈落的雷霆,后发先至!刀光并非斩向那两道袭向李时珍的暗器,而是精准无比地斩向了暗器袭来的源头——宫墙上方那片浓密的树冠阴影!
“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坚韧的树枝和茂密的树叶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瞬间搅碎!两道隐藏在其中的黑影被这霸道绝伦的刀气硬生生逼了出来,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高处跌落!他们人在半空,便已口喷鲜血,身上坚韧的皮甲如同纸糊般被撕裂,露出下面同样布满暗青色蛇纹的躯体!
刀光余势未歇,狠狠斩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道深达寸许、长达丈余的恐怖刀痕!碎石飞溅!
一道魁梧如山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李时珍身前,挡在了他与那两名跌落死士之间。玄色劲装,面容冷硬如铁铸,周身散发着如同刚从尸山血海中踏出的凛冽煞气,正是贺兰山!
“找死!”贺兰山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目光扫过地上两具药童的尸体、那四团正在消散的污秽血雾,以及被逼落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的两名蛇纹死士,眼中的杀意瞬间暴涨至顶点!
他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手中那柄造型古朴、刀身带着暗红血槽的“破军”长刀,随着他手腕一抖,化作两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
“噗!噗!”
两颗戴着禁军皮盔的头颅冲天而起!断裂的脖颈处没有喷涌的鲜血,只有两股浓稠如墨、散发着刺骨寒气的暗青色粘稠液体汩汩涌出!无头的尸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那诡异的蛇纹如同失去了活力,迅速黯淡下去。
整个延晖径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腐蚀气味和那令人心悸的寒意弥漫不散。
贺兰山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反手收刀入鞘,动作干净利落。他一步跨到惊魂未定、瘫软在地的李时珍身边,沉声道:“李院判!伤得如何?”
李时珍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刚才那生死一线的搏命和贺兰山雷霆万钧的斩杀,让他心神俱震。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双腿发软。
贺兰山一把将他扶住,入手只觉得这老院判的身体冰凉,显然惊吓过度。“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何在此遇袭?”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李时珍深夜携带药箱匆忙赶往长宁殿,又在宫道僻静处遭遇伪装成禁军的蛇纹死士截杀,绝非偶然!
李时珍被贺兰山有力的手臂扶住,感受到那股沉稳如山的力量,惊魂稍定。他猛地抓住贺兰山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贺兰山结实的肌肉中,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和后怕,嘶声道:“贺…贺兰统领!快!快回去告诉师兄!那赤阳金焰果!它…它不是解药!是催命符啊!”
贺兰山瞳孔骤然收缩!赤阳金焰果?催命符?!
“那果子…那果子在滋养殿下体内的‘锁’!古籍…古籍上记载了!叫‘锁’!神魂共生之‘锁’!赤阳金焰果的至阳之力,非但不能拔毒,反而成了那‘锁’的养料!它在加速…加速那东西的苏醒!萧烬!萧烬是要用这果子,提前…提前打开那扇‘门’啊!”李时珍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调,将密室中的发现和盘托出。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贺兰山的心头!滋养“锁”?加速苏醒?提前打开“门”?!萧烬那冰冷的预言——“钥匙快醒了”、“神凰余晖也护不住她这具残躯”——瞬间有了无比清晰、无比恶毒的解释!他献上赤阳金焰果,根本不是为了救沈云昭的命,而是为了喂养她体内的“钥匙/锁”,加速其成熟,最终开启那所谓的“门”!
巨大的愤怒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淹没了贺兰山!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射向长宁殿的方向!殿下!
“走!”贺兰山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虚弱颤抖的李时珍如同拎小鸡般夹在腋下!他甚至来不及处理现场和那几具诡异的尸体,脚下猛地发力!
“轰!”
青石板地面被他踏出一个清晰的脚印,碎石飞溅!贺兰山魁梧的身躯如同离弦的劲弩,挟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朝着长宁殿的方向狂飙而去!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了一道久久不散的劲风!
* * *
长宁殿内殿。
金红色的药气依旧氤氲流转,包裹着凤榻。然而,这原本神圣温暖的光晕,此刻在贺兰山心中,却蒙上了一层催命的血色阴影。
孙仲景枯槁的手指依旧搭在沈云昭的腕脉上,全神贯注。但他布满皱纹的额头,此刻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惊疑与不安。就在刚才,沈云昭那原本在赤阳金焰果磅礴药力支撑下趋于平稳的脉搏,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异常凶险的紊乱!仿佛平静的湖面下,突然涌起一股狂暴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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