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道音雷劫劈落的刹那,叶天左耳垂悬着的琉璃耳珰突然炸成齑粉。
那是瑶池证道混元时赠他的拜师礼,碎末在雷光里凝成三千烦恼丝,缠住即将溃散的镜渊结界。少女呕着道则碎片抓住其中一缕:"师尊...第九劫的嗔念太重..."
"松手!"叶天震袖扫开扑向瑶池的劫火凶兽,眉心裂开的道纹里淌出银白色雷浆,"三灾九劫的嗔痴妄,本座替你扛!"
虚空中的雷云突然翻涌出人脸,赫然是监察殿主消散前的面容。雷霆凝成的巨口吞吐着归墟碎片:"圣尊可知何为真正的量劫?"雷音震荡间,叶天当年在鸿蒙境被心魔所困的画面铺满苍穹,"就是你亲手种下的因果反噬!"
烛龙残魂裹着净世火撞向雷云,却被九条雷霆锁链洞穿逆鳞:"叶小子...这劫云在复刻我们的招式..."老龙破碎的龙角燃起最后的光焰,"用...用那招..."
叶天瞳孔深处突然浮现十二万枚旋转的镜种,每枚镜种都映照出不同时空的自己。他伸手探入雷云,抓出条沸腾的因果长河:"监察殿主没告诉你么?"长河在掌心坍缩成跳动的心脏,"本座的因果...早已不是线性的了。"
雷云人脸突然扭曲,复刻的劫难画面开始错乱。瑶池趁机捏碎本命琉璃簪,簪尖迸发的镜光穿透三灾九劫:"师尊,找到劫眼了!"她染血的指尖点在雷云某处,那里蜷缩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叶天虚影。
"原来藏在这里。"叶天踏着破碎的归墟碎片走向劫眼,脚下绽开的道莲将雷霆染成金色,"当年本座将恶尸封入《量劫书》,留了道暗门..."他并指如剑刺入虚影眉心,扯出团缠绕着监察殿气息的劫种,"...就是为今日备下的柴薪。"
劫种离体的瞬间,九重雷云同时暴走。数万道雷霆凝成实体化的凶兽,每头都带着诸天修士渡劫时的恐惧情绪。烛龙被三头雷兽撕扯着坠向奇点,龙血在虚空画出凄艳的轨迹:"叶小子...这是众生劫..."
"要的就是众生劫!"叶天突然捏爆劫种,飞溅的碎片化作漫天镜渊。每个镜渊都走出个手持不同劫器的叶天,朝着雷兽洪流逆冲而去,"本座历劫十二万九千六百次,等的就是熔炼万劫这一刻!"
瑶池的琉璃道体突然遍布裂痕,却绽放出比雷光更耀眼的光晕:"弟子明白了..."她双手结出往生印,灵台飞出道琉璃色长桥,"师尊要借众生劫火...重锻道种!"
长桥贯穿劫云的刹那,诸天万界所有渡劫者心有所感。凌无劫斩碎最后的心魔,剑锋突然调转刺向苍穹:"师尊...接剑!"他的本命剑魄化作流光,穿越三十三重天没入叶天掌心。
"好徒儿。"叶天握着剑魄斩向雷云核心,剑气中浮现出监察殿主惊愕的面容,"这一剑...斩你十二万元会的布局!"
雷云深处突然传出镜裂声,坍塌的奇点中升起九盏青铜古灯。烛龙残魂发出最后的笑声:"果然...藏在归墟最深处..."老龙身躯彻底燃烧,龙炎点燃了其中三盏古灯。
"烛九阴!"叶天瞳孔首次剧烈震颤,剑魄突然分化成三万六千道流光,"本座以源初之名...赐你光阴重塑!"
燃烧的龙炎突然倒卷,熄灭的古灯重新燃起。瑶池看着雷光中逐渐成型的龙影,琉璃泪坠入虚空:"龙爷爷...这是..."
"是圣尊的时空禁术..."烛龙新生的逆鳞上流转着源初道纹,"他把老夫的因果...嵌进了道种里..."
叶天剑锋所指之处,劫云开始坍缩成旋转的星璇。每颗星辰都是凝固的劫火,每簇火苗都跃动着修士渡劫时的明悟。监察殿主的声音在星璇中逐渐虚弱:"不可能...量劫怎能孕育生机..."
"因为你从未真正渡劫。"叶天左眼淌出银白色道血,在虚空书写源初碑文,"真正的量劫..."他剑尖挑起最后一点劫火按入眉心,"...是众生照见本我的明镜。"
瑶池突然发出清越长吟,琉璃道体化作流光没入星璇。少女最后的声音响彻诸天:"弟子愿为镜魂...助师尊..."流光在星璇中央凝成琉璃镜面,映照出叶天十二万世的渡劫身影。
烛龙盘旋着吐出龙珠,珠内封印的归墟核心轰然炸裂:"源初道种...成了!"
星璇坍缩的奇点突然迸发清光,叶天周身浮现出三百六十道旋转的星环。每道星环都是凝固的劫火,每簇火苗中都端坐着个正在悟道的修士虚影。监察殿主最后的诅咒在星环中消弭:"圣尊...你终将重蹈..."
"聒噪。"叶天屈指轻弹,星环震荡出洗涤诸天的道音。他踏着琉璃镜面走向新生道种,脚下绽开的涟漪里浮现出凌无劫等人突破境界的画面,"源初境...本就是众生劫后的涅盘。"
虚空突然降下九彩甘霖,枯萎的通天巨木逢春而生。叶天望着枝头绽放的镜渊花,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瑶池...看好了..."花瓣融入道种的刹那,诸天万界的劫云同时翻涌出镜纹,"...这才是真正的劫火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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