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种子?胚器?”
青袍道人的声音像是九天垂落的玉珠,敲在洪荒边缘死寂的焦土上,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漠然。这三个词如同无形的枷锁,狠狠扣在叶天和赤牙的心头。
岩壁下,叶天闷哼一声,胸口的剧痛和灵魂深处那双死寂眼眸带来的寒意交织翻涌,逼得他又吐出一小口血沫。他指尖抠进碎裂的岩石,粗糙的棱角刺入皮肉带来一丝清醒,强行撑起几乎被那宏大“道韵”压垮的身体。鸿蒙镜碎片在识海狂震,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铁,嗡鸣着抵抗那无处不在的“秩序”威压。
“装神弄鬼!何方神圣,藏头露尾?!”
另一边,赤牙的反应更加直接暴烈!那温润青辉落在他身上,如同滚烫的烙铁烫在骄纵的猛兽皮毛上!金色的竖瞳瞬间燃起被羞辱的狂暴怒焰!作为横行洪荒边缘的炎牙部落少主,何等曾被人如此居高临下地称为“胚器”?纵使那道韵如山岳般沉重,那股子从血脉里烧出来的野性凶戾反而被压迫得更加炸裂!
“吼——!!”
一声充满凶蛮气息的咆哮撕裂了暂时被抚平的空间!赤牙周身的妖炎虽被强行压制回体表,化作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却猛地反卷,凝聚于其右拳!他竟不顾那恐怖的道韵压制,脚下炸开一个深坑,整个人如一道燃烧的赤金流星,悍然扑向半空中那点温润青辉的来源,那只悬停的完美手指!
拳风撕裂空气,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呵。”
一声轻笑,淡得如同清风吹过薄纱。那只悬停的手指甚至没有额外的动作,只是周遭流转的青辉略微明亮了一瞬。
啪!
声音轻微得像是拂去一片落叶。气势如虹扑来的赤牙,那凝聚了全部血脉妖力的狂暴一拳,距离那只手指尚有十丈之遥,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坚不可摧的万载玄冰之墙!
轰隆!
赤牙的身形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回,狠狠砸落在叶天不远处的焦黑土地上,炸起漫天尘烟。他体表那层金色光膜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整条右臂以不自然的姿势扭曲,鲜血从皮肤各处崩裂的细小伤口中渗出,染红了焦土。
“混…混蛋……”赤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挣扎着想爬起,每一次用力都牵动断骨的剧痛,脸色煞白,金色的竖瞳死死瞪着那根手指,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不甘。
绝对的压制!连触碰都做不到!
叶天瞳孔猛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赤牙的实力他亲身体验过,其恐怖的力量和血脉神通远超他目前能正面抗衡的极限。可在这神秘青袍人面前,竟如蚍蜉撼树,渺小得令人窒息!这绝不是寻常仙人!这是……执掌了某种洪荒“天道权柄”的存在?
青辉流转,那根完美的手指依旧悬停,指尖微光摇曳,仿佛刚才那惊天一击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尘埃扰动。温润平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的“注视”主要落在了叶天身上。
“破碎的种子……”青袍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万物的穿透力,“鸿蒙为基,万界为引,本该是新芽破土之相。可惜,你触碰了‘寂’域深处不该触碰的东西。那份死气纠缠的‘道伤’已刻入你的‘源’,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啃噬你的生机与潜力。沉沦废土,已成定局。”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凿子,狠狠敲在叶天的心脏上。寂域?是寂骨玄潭深处?那双死寂眼眸?他魂穿诸天,历经斗罗、遮天、斗破种种艰难险阻,每一次险死还生都化为了成长的养分,鸿蒙镜是他最大的依仗和希望之源!可如今,这神秘青袍人竟直指他本源已损,前途断绝?
“不!不可能!”叶天胸中翻涌起一股强烈的逆反与愤怒,这愤怒甚至压倒了肉身的剧痛与对青袍人力量的恐惧!他猛地抬起头,直视那青辉缭绕的源头,双眼因血丝和愤怒而显得通红,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我叶天一路行来,踏破荆棘,岂是一句‘沉沦废土’就能判定的?!你是谁?凭什么断言我的前路?!”
他的质问,带着一股子从蓝星带过来的、不服天命的野草般的倔强,在死寂的洪荒边缘轰然作响。
悬停的手指似乎微微顿了一下。那股温润的青辉仿佛也因为叶天这番带着强烈生命意志的质问而略微晃动了一瞬。
“我是谁?” 青袍人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淡、却如同实质的嘲讽,“不过是在这片万界废墟中收集残渣,回收‘无用之器’的回收工罢了。” 那平静的语调,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回收工?!残渣?无用之器?!
这个自称,比任何高高在上的称谓都更令人心头发凉!这神秘的青袍人,视叶天和赤牙这样的存在,如同看待待处理的废品?!
“至于凭什么?”青袍人的声音恢复了那种纯粹的、俯瞰一切的漠然,“凭我所掌之‘序’,凭我所见万界之‘理’。你的‘种子’潜力已被‘死痕’污染,强行浇灌,只会开出扭曲败亡的恶花。与其如此,不如让我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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