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他们找的理由实在是经不起推敲,但不管是马车夫还是兴觉寺的僧人,全都没有深究。
不知道是因为寺中有重要事情,无暇他顾,还是因为看在香油钱的份子上。
说是废弃的偏房,实际上只是一间不经常使用的禅房,位置远离大殿,不知道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
带路的僧人好几次回头看李逸,或许是觉得这位施主有些眼熟。将禅房打开之后,僧人也就离去了。
禅房内没有被褥,或许僧人觉得睡一晚而已!
幸好李逸和徐肆都不是普通人,这点寒意对付一晚上还行。如果真的是普通人,这寒冬腊月的,恐怕就要冻出什么好歹了。
这兴觉寺今天晚上可能真的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以至于都顾不上前来投宿的旅人。
俩人在房间内将买来的吃食吃掉,食物吃进肚子里,给这寒夜带来少许温暖。
此时兴觉寺大殿,四周全是劲装武士,而在大殿内,原本宝相如来却被推开,露出底下一个洞口,看大小,能容纳两人进出。
白沙集那位中年人正和兴觉寺主持圆觉大师站在大殿门口,圆觉看向如来,双手合十,口诵经文。
“大师既然已经做出了亵渎佛祖的事情,再口诵经文,佛祖难道还能原谅大师?”男人嘴角露出不屑。
圆觉大师并不言语,闭着眼睛继续念诵经文。男人并没有放过圆觉,继续说道:“知道佛祖不会宽恕大师的所作所为,大师却还是如此虔诚的念诵经文,追求自己心里的宽恕,这样真的能让大师感到舒坦一些吗?这难道不是一种自欺欺人?”
原本正念诵经文的圆觉睁开眼睛,看向男人:“贫僧今日如此难道不是拜高执事所为?高执事说这样的话不觉得亏心?贫僧听闻白莲教供奉弥勒佛祖,也算是与我佛有关,可高执事所做的哪有佛门弟子的做派?”
高执事闻言并不言语,而是笑着看向圆觉。
圆觉看到这笑容便知道,这位白莲教的执事并不介意是不是弥勒座下弟子,或者在他们白莲教的人眼中,白莲教宣传弥勒和无生老母只是他们宣传教义,笼络百姓的一种手段。
他们不在乎信奉的究竟是什么,在乎的是信奉的那位能不能笼络百姓,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实际的利益。
从这方面来看,白莲教的一些人还真的讲究实事求是,能为自己带来好处的,他们就信奉。
“大师何必说这样的话呢?就算是同为佛门弟子,难道大师和我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
“是贫僧修行不够,阿弥陀佛!”
只要不是真正的修成佛,还是在“人”的范畴内,那么都是有弱点的,有弱点就能被针对。
深夜,远处的梆子声传了过来,梆子敲了三声,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荠县东北角的兴觉寺沉浸在浓墨般的夜色里。
李逸和徐肆贴着寺庙院墙,突然,走在前面的徐肆示意停下来,耳尖微动。却是本该寂静的寺院内竟然传来若有若无的密集说话声,这些声响混杂在木鱼声中。
大半夜的,寺里的大师们还在念经敲木鱼,而且还有密集的说话声,这着实是不正常。这说话的,可能就是寺里来的那些人,和尚的念经声音或许是一种掩护呢!
“东南角禅房。”徐肆往前走,李逸随后跟上。沿着院墙到了寺院后方,这边主要是僧人们的禅房。此时所有禅房都亮着灯,有人影在不停的进进出出。
东南角,那边有几间禅房却特别安静。
“第三间禅房。”徐肆小声说道。李逸点点头,跟着徐肆慢慢朝着第三间禅房靠近。摸黑到近前,徐肆黏着一颗小石子,屈指成弹射向窗户上的窗纸,随后示意李逸上前来。
房间内的灯火摇曳,两个小和尚正对坐着。右边的和尚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正在冥想,左边的和尚年纪看上去更小一些,懒散的坐着。
小和尚看着闭眼的师兄,道:“觉悟师兄,错事既已犯下,求的内心一时安宁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觉悟不说话,小和尚继续说,“当时可是师兄自己犯了戒,犯了法,师父为了保住你才上了白莲教的贼船,现在师兄却躲在这里念经颂佛,可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这句话?”
突然,觉悟低喝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没有你觉性的引诱,贫僧怎会犯戒,又怎么会……”
觉性却不以为意,“如果师兄真的要将这件事看成是我引诱的你,那师弟也认了。不过那件事师弟可有威胁师兄一定要做?那都是师兄自己的选择,既然是师兄你自己选的,和师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觉悟痛苦的闭上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原本合十的双手已经悄然攥紧成拳。
“当初虽然是我介绍的师兄接触的那女子,但是却也是师兄你自己动了色心犯了戒,在与那女子有夫妻之实之后,也是师兄你因为害怕事情败露,害怕师父责罚,于是将那女子掐死的。事后师父知道,为了保全你才和张县令合作的。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还要把主持之位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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