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将小姑娘抱起来,孩子几乎没有重量,在夏嫣然的怀里下意识的蹭了蹭,眉头紧锁,睡梦中似乎也带着不安。
李逸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烧得他胸口发闷,他刚才看过了,赵老憨身上的那些伤明显是被人打的,要说赵老憨是与别人互殴,李逸是一百个不相信,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被人殴打。
就在这时,外面院子里响起了徐大哥的声音。
“二郎,有人来了!”
李逸当即来到院子里,却见秦老、柱子等人带着一些吃食过来,见到李逸之时,秦老脸上明显露出笑容,跟在他们身后,当初与李逸一起回村的柱子等人脸上也露出欢喜。
“李公子,你可算是来了!”
李逸压制着怒火,走上前,来到秦老身边,淡淡道:“秦老,赵老憨和他娘子的情况您不说说?”
“哎!”秦老将手里的手杖递给柱子,随后让柱子等人将吃食给端进去,自己则带着李逸走到了一旁。
秦老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同时也带着一丝自责,“这件事要从公子那日离开之后开始说起。”
原来,上次李逸在离开之时曾提出收购山货一事,其实起因还是看赵老憨偿还不起拾伍两银子,同时也准备帮助锦山村的村民们扩宽一下销售渠道。
自知占了李逸便宜、想着报答的赵老憨在李逸离开之后,便开始不遗余力的奔走,让大家将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自己更是忙前忙后的帮人家整理、晾晒,同时拍着胸脯保证李逸这个恩人很快就会再回来。
村民们满心欢喜,精心准备。
可是日子一天两天过去了,李逸迟迟未至。这有些山货不能放太久,像是在山上挖的冬笋,几天之后就有可能变味道。虽然不像荔枝那般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但确实也不是一个耐储存的食材。
这一日两日还好,可一连好多天,李逸都没有派人传个消息,柱子他们倒是去了一趟城里,但是他们不知道李逸的住处,只知道李逸是衙门的人,可是衙门的衙役们也不是谁都认识李逸。
柱子几人无功而返,这让村民们更加焦虑,这莫不是一个骗子。
慢慢的,一开始的期盼变成了焦虑,随后焦虑又化作了怨气。一些性子急、损失大的村民,便将这股怨气全都撒在牵头人赵老憨头上。
“昨日,几个同村的汉子多喝了几口马尿,趁着酒劲,冲到他家门前,言语辱骂,指责他‘哄骗大家’、‘勾结外乡人坑害乡亲’。”
秦老继续说着,李逸面无表情,不过大概也猜到之后的事了。
赵老憨老实巴交,百口莫辩,只一个劲儿的说恩人和他说了,最迟年前一定会来的。对方见他嘴硬,推搡之下动了手,赵老憨没敢还手,一方面是觉得李逸一定会回来,另一方面他实在是太老实了,结果,那几个人喝了酒,下手没轻重,将赵老憨打成重伤。
他的妻子本来身体就不好,之前之所以向赵何家借了拾伍两巨额借款,主要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妻子治病,看到赵老憨被打,急怒攻心之下再次病倒了。
整个家,便只能靠着那个才有灶台高的小姑娘硬撑着。
“老朽赶过来时,事情已经发生,那几个伤人的现在还关在祠堂。后来又找来了大夫,给赵老憨上了药,那个丫头本来我想带回去,可是她不愿意,昨晚也没吃饭,这不,我们给她们送了一些吃食过来。”
“公子,确实是老朽这个耄老没有做好,在这里向公子赔罪了。”
秦老说着,准备给李逸行一礼,李逸赶紧扶起来。心里叹口气,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怪秦老,甚至那几个村民,也只是担心自己不会来,让他们损失惨重。
可就是有这么多不信任,有这么说不通道理,最终酿成了悲剧。
“这件事却也不能怪秦老,秦老无需如此。”
这时候,卧房隐隐传来急促的咳嗽声,是小花娘亲,李逸快步走进卧房,夏嫣然已经将小花放在赵老憨的床上,小姑娘依旧在睡,眉头蹙起。
“是,是恩公吗?”话没说完,小花娘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一双没有什么光彩的眼睛流下两行清泪。
“是我们没用,连累了两位恩人的名声。”说完这句话,小花娘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是我们俩连累了嫂子和赵大哥才是,嫂子,现在你们好好养伤,接下来一切都交给我了!”
李逸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深吸一口气,随即看向夏嫣然,“好好照顾嫂子和小花,这孩子从昨天起就没吃东西,等会儿要是一直睡,就把她叫醒。”
转过身,走到院子里,看向徐肆,“徐大哥,麻烦你给赵大哥看一看。”
徐肆点点头,他虽然不是大夫,但是在外伤方面,也算是“久病成医”了,之前李逸受伤,好的快也有徐肆的功劳在里面。
“秦老,现在我们去村中心走一走吧,现在就把各家的山货收了。”李逸的声音平静,好像之前指甲掐掌心并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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