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春,徐州,彭城。
彭城的残雪尚未完全消融,料峭的春寒依旧在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然而,这座刚刚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古老州治,却已然在一种全新的、充满了蓬勃生机的氛围中,悄然苏醒。街头巷尾,那些在战火中被毁坏的庐舍正在被修葺,新翻的泥土散发着特有的芬芳;田野阡陌之间,也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农人,他们虽然衣衫依旧单薄,但眼神中却已不再是往日的麻木与绝望,而是对未来生活的一份殷切期盼。
这一切的改变,皆源于那位如同天神下凡般,将他们从曹军屠刀下解救出来,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仁政与希望的年轻统治者——大司马、冀徐两州牧,林凡。
太守府的书房之内,灯火彻夜通明。林凡正伏案疾书,他面前的案几之上,堆满了来自徐州各郡县的文书、格物院关于各项新技术推广的计划、以及斥候们从四面八方传回的军情急报。他眉头微蹙,神情专注,手中的狼毫笔在雪白的纸张上飞快地游走,时而勾勒,时而批注,将一道道关乎徐州未来的政令,清晰而果断地书写下来。
自击退曹操,正式入主徐州以来,林凡便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的恢复与重建之上。他深知,军事上的胜利,仅仅是夺取天下的第一步,而民心所向,内政治理,才是决定最终成败的关键。他要将徐州,打造成继冀州、关中之后,又一个稳固的、能够源源不断为他提供兵员、粮草和民心支持的战略大后方。
“均田令”、“工商促进法”、“格物兴科条令”,这三项在冀州和关中已初见成效的新政,如同三把利剑,直指徐州那些盘根错节、积弊已久的旧有势力。
推行“均田令”,无疑是其中阻力最大,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环。徐州自古便是世家大族林立之地,土地兼并之风,尤为严重。林凡虽然言明,所均者乃无主荒田与逆产,但清查田亩、核定人口的过程,必然会触动那些隐匿田产、偷逃赋税的豪强劣绅的核心利益。
“主公,下邳陈氏、东海糜氏等几家大族,近日联名上书,言均田令有违祖制,与民争利,请求主公暂缓推行,以免引发地方不稳。”随军参赞苏哲,手捧一卷文书,神色凝重地禀报道。他清秀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对这些地方豪强顽固不化的忧虑。
林凡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文书,迅速阅览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哼,与民争利?他们口中的‘民’,恐怕只是他们这些世代盘踞、不事生产、却坐拥万顷良田的所谓‘士族’吧!真正的徐州百姓,此刻恐怕正盼着本将的均田令,能早日让他们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呢!”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在墙壁上的徐州堪舆图前,目光在下邳、东海等几个郡县的位置上久久停留,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传我将令!命赵武将军,亲率‘丹阳讨逆军’一部,前往下邳、东海等地,协助地方官府,清查田亩,核定人口!若有士族豪强,胆敢公然抗拒,或暗中煽动民乱,阻挠新政推行者,便以‘通敌叛逆’论处!格杀勿论!”
他知道,对于这些根深蒂固的保守势力,一味的退让与妥协,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唯有以雷霆手段,杀鸡儆猴,方能震慑宵小,为新政的顺利推行,扫清障碍!
“但是,”林凡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元直先生那边,也要同时行动起来。”
他转向侍立一旁的徐庶,温言道:“元直先生,你在颍川士林之中,素有贤名,与徐州本地不少士人亦有旧交。那些对新政心存疑虑,但尚非顽固不化之辈的士绅大族,还需先生亲自出面,晓以利害,阐明我等推行新政,乃是为了徐州之长治久安,百姓之安居乐业,并非要与他们为难。若他们肯主动配合,献出部分隐匿之田产,并支持新政,本将不仅既往不咎,更会委以重任,让他们在新时代的徐州,依旧能保有其应有的地位与荣耀。”
他深知,治理地方,不能仅仅依靠强权,更要懂得“分化拉拢,恩威并施”的道理。将一部分开明士绅争取过来,孤立那些顽固的反对者,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改革的阻力。
徐庶抚着颌下短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躬身道:“主公高瞻远瞩,恩威并用,实乃明主之风。庶定当竭尽所能,不负主公所托,为新政之推行,奔走呼号,争取更多士人之理解与支持。”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继续道:“启禀主公,自‘招贤馆’在彭城设立以来,短短数日,便已有不少来自徐州各地的寒门士子、以及一些不愿屈身事曹的避乱贤才,前来投奔。其中,有几人颇具才干,庶已与其深谈,正待主公亲自接见。”
“哦?竟有此事?”林凡闻言,精神一振,心中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快快说来听听!本将正愁麾下缺少治理地方的得力干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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