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公元199年)深秋,自长安东向徐州,豫州境内某处官道。
大军开拔已经快五天了,一路急行军,风餐露宿的,饶是林凡这铁打的身子,也觉得有些疲乏。更别说手底下那帮兄弟了,一个个虽然嘴上不说,但眉宇间的倦色却是藏不住的。
“他娘的,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林凡裹了裹身上的玄色锦袍,对着身旁的苏哲抱怨了一句。这几天,气温骤降,官道两旁的树木都光秃秃的,秋风一刮,枯叶卷着沙土,直往人脖子里钻。
苏哲清秀的脸上也带着几分风霜之色,他苦笑道:“主公,将士们连日赶路,确实辛苦。前方不远便是颍川郡界,不如我等在许县左近寻一处开阔之地,稍作休整,补充些粮草,再继续东进如何?”
林凡点了点头:“嗯,也好。让兄弟们喘口气,马匹也得喂饱了。徐州那边,雷远应该能顶一阵子。不过,咱们也不能耽搁太久,孙策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心里清楚,曹操在徐州吃了大亏,肯定憋着一股劲儿想找回场子。孙策这时候跳出来打徐州,背后少不了曹操的影子。这中原大地,就是个巨大的棋盘,各路诸侯都是棋子,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人吃干抹净。
大军在颍川郡外一处背风的河谷地带扎下营寨。林凡正与赵武、苏哲等人在中军大帐内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军路线和情报汇总,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外面吵吵嚷嚷的!”林凡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他治军极严,行军途中最忌喧哗。
一名亲卫匆匆入内禀报:“启禀主公!营外来了一伙人,约莫百十来号,护送着几辆马车,看样子像是逃难的官宦人家。他们想从我军营寨旁边的小路穿过去,被巡逻的兄弟拦下了。为首一个老头儿,脾气还挺倔,跟咱们的兄弟争执起来了。”
“逃难的官宦?”林凡心中一动,“带头的长什么样?可曾报上名号?”
“回主公,那老头儿约莫六十上下年纪,须发皆已花白,但身子骨瞅着还挺硬朗,背上还背着一张大弓,腰间挎着一把环首刀,不像是一般的文官。他说他姓黄,从荆州而来,欲往北地投亲。”
姓黄?老头儿?背大弓?
林凡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瞬间跳了出来——黄忠!黄汉升!
他娘的!不会这么巧吧?!
林凡记得清清楚楚,他那宝贝手机里的三国人物百科上写着,黄忠黄汉升,南阳人(也有说长沙人,但早期活动范围与荆州、南阳关联密切),老当益壮,箭术无双,刀法亦是出神入荼,乃是蜀汉五虎上将之一!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的黄忠,应该还在荆州刘表手下当差,或者因为刘表暗弱无能,不受重用,正赋闲在家。
“快!快将那老将军请……不,本将亲自去!”林凡一听,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便起身,大步向帐外走去。苏哲和赵武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他们不知道主公为何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儿如此上心。
来到营寨边缘,果然看见一队人马被阳安军的士兵拦住。为首一人,果然如亲卫所说,是一位年过六旬,但精神矍铄,身形依旧挺拔的老者。他身着一身半旧的青色布袍,虽然风尘仆仆,但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武之气。他背上那张比寻常弓箭要大上一号的硬胎弓,以及腰间那柄古朴厚重的环首刀,无不昭示着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此刻,他正与一名阳安军的年轻校尉争论着什么,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丝毫不见老态。
“老丈休要动怒,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如今大军在此休整,为防奸细混入,所有过往行人,皆需盘查。”那年轻校尉虽然语气还算客气,但态度却很坚决。
“哼!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岂会是奸细之流!尔等休要无理取闹,耽误了老夫的行程!”那老者显然也是个硬脾气,吹胡子瞪眼,毫不退让。
“住口!不得对老将军无礼!”林凡快步上前,沉声喝止了那名校尉。
那校尉见是主公亲至,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行礼:“参见主公!”
林凡摆了摆手,目光转向那老者,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拱手道:“这位老将军,想必便是从荆州而来的黄老将军吧?林凡管教不严,手下士卒多有冒犯,还望老将军海涵!”
那老者见林凡年纪轻轻,气度不凡,而且对自己竟也如此礼遇,心中的怒气也消减了几分。他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见其眉宇轩昂,眼神清澈,自有一股英雄气概,与传闻中那位“仁义仙师”的形象颇为吻合,不由得暗自点头。
“不敢当将军称呼,老朽不过一介山野村夫罢了。老朽确是姓黄,单名一个忠字,表字汉升。因荆州刘景升(刘表)暗弱无能,不纳忠言,非久留之地,故携家小欲往北地,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不想途经此地,惊扰了将军大军,实乃罪过。”黄忠抱拳回礼,声音依旧洪亮,只是语气缓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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