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军机处。
这里，是整个大华王朝的心脏。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用最新测绘技术绘制的天下堪舆图。图上，每一座城池，每一条河流，每一处关隘，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林凡，正站在图前，目光，落在荆州那片富庶的土地上。
他身后，是诸葛亮和庞统。
“主公，”诸葛亮羽扇轻摇，声音清朗，“《度田令》推行已近半年，北方各州郡，虽有小乱，然皆已平定。士族之根，已被动摇。民心，尽归我等。如今，府库充盈，兵甲犀利，是时候……南下了。”
庞统嘿嘿一笑，接过话头：“刘备那厮，在荆州上蹿下跳，又是招兵，又是联络刘璋，搞得挺热闹。可在我看来，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他缺一样东西。”庞统伸出一根手指。
“什么？”林凡问道。
“钱。”庞统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打仗，打的就是钱粮。刘备新得荆州，人心不附，士族不肯倾囊相助。他拿什么，来养他那数万大军？”
“所以，”诸葛亮继续说道，“臣以为，我等伐荆，当三管齐下。”
他的羽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
“其一，经济。命户部尚书苏哲，联合糜氏商行，以我大华之雄厚财力，在荆州边境，大肆收购粮草、布匹、铁器等战略物资。不必在乎价格，就是要高价买！让他荆州物价飞涨，让他刘备，有钱也买不到粮！”
“其二，舆论。命锦衣卫，将我北方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饭吃，有衣穿，孩童可免费上学之事，编成歌谣、评书，传遍荆襄九郡。告诉荆州百姓，跟着刘备，只有战乱与贫穷。跟着我主公，才有……好日子过。”
“其三，才是……军事。”诸葛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待其物价沸腾，民心动摇之际，我大军，再以雷霆之势，水陆并进，一举定之！”
林凡听着，缓缓点了点头。
杀人，还要诛心。
不愧是卧龙凤雏，这计策，够毒，也够绝。
“好。”林凡只说了一个字，“就这么办。”
……
荆州，襄阳。
刘备最近，很烦。
烦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就像诸葛亮和庞统预料的那样，他，没钱了。
他接手的，是一个被刘表掏空了的烂摊子。荆州士族，以蔡瑁、蒯越为首，一个个都是人精，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可一提到钱粮，就哭穷，个个都说自家地主也没有余粮。
他想学林凡，搞什么“度田令”，可他不敢。
他知道，他能在荆州站稳脚跟，靠的就是这些士族的支持。一旦动了他们的蛋糕，第一个起来反对他的，就是这帮人。
更让他头疼的，是边境的物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襄阳、江陵等地的米价、布价，一天一个样，蹭蹭地往上涨。
一石米，从原来的三百钱，涨到了三千钱！而且，还有价无市！
他派人去查，发现是北边来的商队，在疯狂地扫货。那些商人，一个个富得流油，拿着雪白的新式“阳安通宝”，见什么买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
刘备知道，这是林凡的手段。
一种，他无法破解的，阳谋。
“大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张飞急得在议事厅里团团转，“再这么下去，不等林凡打过来，咱们自己就得先饿死！”
“那你说怎么办？！”刘备没好气地吼道。
他何尝不知？可他能怎么办？去抢吗？那他“仁德”的牌子，还要不要了？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匆匆来报。
“启禀主公！益州……益州来使了！”
“哦？”刘备精神一振，“快快有请！”
片刻之后，一名文士，被带了进来。
那人，相貌猥琐，眼小鼻塌，但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子精明。
“在下，蜀郡张松，参见刘皇叔。”
张松！
刘备心中一喜！他知道此人，乃是刘璋麾下别驾，极有才干，只是因相貌丑陋，一直不受刘璋待见。
“原来是永年先生，快快请起。”刘备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态度，谦恭到了极点。
一番寒暄之后，张松开门见山。
“皇叔，松此来，是为献图。”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绘制得极其精美的……西川地理图。
图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兵力部署、钱粮府库……一应俱全，详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刘备看着那张图，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知道，这张图，意味着什么！
“先生……这是……”
张松长叹一口气，说道：“刘璋暗弱，不能自守。北有张鲁，东有林凡，皆虎狼之辈。益州，迟早不保。松，不愿见西川四十一州，沦于外贼之手。皇叔乃汉室宗亲，仁德布于四海。若皇叔能入主西川，则百姓幸甚，社稷幸甚！”
“松，愿为内应，助皇叔……成就大业！”
刘备，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只要能拿下益州，得到那片天府之国的钱粮人口，他，就有了与林凡，与曹操，真正一较高下的资本！
“好！好啊！”刘备紧紧地握住张松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先生之恩，备，永世不忘！”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龙兴西蜀，挥师东出，与林凡、曹操，三足鼎立，共争天下的那一天。
他却不知道。
就在他与张松，在密室之中，兴奋地规划着如何夺取益州的时候。
襄阳城外，一家不起眼的酒肆里。
一名锦衣卫的探子，正将一张小小的纸条，塞进了一只信鸽的腿环之中。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
“鱼，已上钩。”
（第五卷 新纪元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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