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市立医院ICU病房外的走廊灯光冷白刺眼。
林疏桐站在窗边,手里紧攥着刚接完的电话,指节泛白。
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主治医生的声音:“林小姐,子墨的病情恶化了,骨髓移植必须在三天内进行,否则……”
她闭了闭眼,将最后一丝情绪压进心底最深处。
“两百万元。”她低声重复了一遍数字,像是要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对她来说。
林疏桐是建筑设计师,工作三年,从助理一路做到主案,在业内已小有名气。
可薪水再高,也扛不住一场重病。
更何况,她是单亲家庭出身,父母早逝,从十六岁起就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养弟弟林子墨。
如今弟弟十七岁,却躺在病床上等救命的钱。
她转身走向病房门口,透过玻璃望见里面的身影。
林子墨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机轻轻起伏,像随时会熄灭的微光。
他知道自己情况严重,却总是笑着安慰她:“姐,我没事的。”
她多希望那笑容是真的。
回到等候区,好友沈婉如已经等在那里。
她是这间医院的护士,也是林疏桐为数不多能说知心话的朋友。
“你弟的情况……很糟?”沈婉如轻声问。
林疏桐点头,目光落在她递来的一份文件上。“这是什么?”
“刚刚有人通过私人渠道送到护士站,说是‘解决医疗费的办法’。”沈婉如神色复杂,“我看了一下,内容有点……惊人。”
林疏桐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心跳骤然一滞。
封面上赫然写着一行字:《隐婚协议》——甲方:陆景行,乙方:林疏桐。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抬头看向沈婉如:“你是说,这份合同是冲着我来的?”
沈婉如点头:“对方没留名字,只说了句‘陆总想帮忙’。”
“陆总?”林疏桐几乎脱口而出,“陆氏集团的陆景行?”
“是他。”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陆景行,这个名字在商界如同神只。
三十出头执掌陆氏集团,以雷厉风行、手段凌厉着称,外界传言他是“冷面阎王”,没人敢轻易招惹。
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人生里?
她翻阅合同,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条款清晰明了:两人签订为期两年的婚姻契约,期间林子墨的所有治疗费用由陆氏承担,而她只需成为他的“名义妻子”。
没有任何感情要求,甚至不干涉彼此生活。
她盯着合同最后一页的签名栏,指尖微微颤抖。
“你觉得我能签吗?”她低声问沈婉如。
“我不知道。”沈婉如叹口气,“但如果你不签,你弟可能撑不过三天。”
林疏桐沉默良久,最终将文件合上,语气坚定:“我要见他。”
半小时后,她站在市中心一栋豪华写字楼顶层的会议室前。
陈秘书已在门口等候,神情淡漠。
“林小姐,请跟我来。”
门推开的那一刻,林疏桐的目光落在那位传说中的男人身上。
陆景行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西装,坐在会议桌另一端,神情冷峻,目光深沉。
他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到来,甚至有些从容。
“坐。”他示意她对面的椅子。
林疏桐坐下,直视着他,声音清冷:“为什么是我?”
陆景行抬眸看她,
“因为你在最绝望的时候,也没有放弃专业和尊严。”他说,“你没有哭闹求人,而是第一时间联系了你认识的每一家建筑公司。你不是贪财的人,你只是想救你弟弟。”
林疏桐怔住。
他竟然知道这些?
“所以你提出的条件,我答应。”陆景行继续道,“婚后各自居住,互不干涉生活,对外保密。”
林疏桐心中一凛,迅速开口补充:“还有第三个条件——我们之间,永远只是交易关系。”
陆景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可以。”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这场交易比想象中更危险。
但她别无选择。
几分钟后,在陈秘书的见证下,林疏桐握笔的手有些发抖,却还是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
陆景行拿起合同,目光落回她身上,声音低沉而笃定:“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而她的心,却一片荒凉。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林疏桐仿佛听见心脏深处传来一声细碎的裂响。
她缓缓收回手,笔尖在合同上轻轻一颤,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墨点。
陈秘书接过文件,动作利落地盖章、收起,像是完成了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商业交易。
陆景行没有起身,只是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淡淡地吩咐道:“安排林小姐的弟弟今晚转入贵宾病房,明天开始进行骨髓移植前的检查。”
“是。”陈秘书点头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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