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去又怎样？”李昊突然开口，手里还拎着那袋臭袜子，“原来反豪门联盟的会长，自己就是豪门千金，还喜欢穿可爱的小裙子跳宅舞。”他故意拖长声音，“这要是让你的盟友知道，会怎么想？”
顾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李昊眼里的促狭，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家族宴会上遇见的那个男孩——他躲在花园里偷吃马卡龙，看见她时把整个甜点点心塞进嘴里，奶油沾得满脸都是。那时她不知道，这个男孩会在十年后，成为她继承权路上最大的变数。
“你到底想怎样？”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度。
李昊晃了晃塑料袋：“第一，道歉并赔偿打碎的花瓶；第二，”他凑近她耳边，闻到淡淡草莓味的香水——和漫展上“小兔瑶瑶”用的同款，“把你办公室里关于我父亲死亡的资料，拿给我看看。”
顾瑶猛地后退半步，撞在玄关的雕花屏风上。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瑶瑶，离李家那个孩子远点，他父亲的死……”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而床头柜上，摆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年轻时的父亲和李建国勾肩搭背的样子。
“不可能。”她转身走向门口，风衣在身后扬起凌厉的弧度，“反豪门联盟不会和豪门继承人合作。”
“是吗？”李昊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提高声音，“那你为什么在漫展上，给‘小兔瑶瑶’的直播间打赏火箭？要知道，她跳的《恋爱循环》，我可截了二十张表情包。”
顾瑶的脚步猛地顿住。周小萌的手机“叮”地弹出消息，直播间里有人认出了照片里的洛丽塔裙：“这不是小兔瑶瑶上周穿的款吗？她可是百万粉的宅舞博主！”
空气瞬间凝固。顾瑶慢慢转身，看见李昊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正是“小兔瑶瑶”跳宅舞的视频，镜头扫过她手腕内侧的兔子纹身——和她现在戴着的手链同款。
“你……”她的声音发颤，突然发现李昊嘴角的弧度，和十年前花园里偷吃马卡龙的男孩一模一样，“你早就认出我了？”
“昨晚在姜梨的画稿里，”他晃了晃手机，“她画了个戴兔子面具的神秘人，手腕上有兔子纹身，旁边标着‘顾瑶的秘密’。”其实他撒谎了，昨晚根本没看到这些，只是今早看见她掉在地上的手链，突然想起漫展上的“小兔瑶瑶”。
顾瑶的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的蓝色光痕——那是昨晚触碰姜梨画笔留下的，此刻正像心跳般闪烁。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屌丝的姐夫，早已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是能看透她所有伪装的、命中注定的对手。
“好，我答应你。”她摘下风衣，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处隐约可见兔子纹身的边缘，“但不是现在。”她走向门口，突然回头，“今晚八点，老宅后山的废弃仓库，我会带资料过去。”
“顾瑶！”陆晚晚突然出声，“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上周刚发生过——”
“不用你管。”顾瑶打断她，目光落在李昊身上，“他敢来吗？”
李昊看着她眼里的挑衅，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后山仓库有证据”。他突然笑了，笑得像十年前那个在花园里偷马卡龙的男孩：“记得穿你那条带兔子刺绣的洛丽塔裙，我听说，晚上跳宅舞能驱邪。”
顾瑶的耳尖瞬间通红，转身时差点被门槛绊倒。周小萌的直播间已经炸了锅，标题改成“反豪门会长人设崩塌！居然是百万粉宅舞博主”，而姜梨正蹲在地上画新画，画布上的顾瑶穿着洛丽塔裙，手里拿着张纸，上面写着“李建国死亡报告”，背后阴影里，有个戴着面具的人正举起匕首。
夜幕降临，李昊站在阁楼窗前，看着顾瑶的车消失在山道上。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臭袜子——这次换了双更“厉害”的，是周小萌直播时穿过的、号称“生化武器”的七天未洗款。窗外的晚风带来淡淡草莓香，他突然想起漫展上“小兔瑶瑶”说过的话：“每个戴面具的人，都在等一个能看穿他的人。”
而此刻的顾瑶，正坐在驾驶座上，盯着后视镜里自己泛红的脸颊。她想起刚才在阁楼，李昊晃着臭袜子时，眼里闪过的狡黠，和十年前那个帮她捡起掉落发簪的男孩一模一样。车载广播突然响起新闻：“今日下午，李氏集团仓库发生盗窃案，丢失文件中包含董事长李建国的尸检报告……”
她猛地踩下刹车，冷汗浸透后背。后车座上，放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她从办公室偷出的文件，还有条粉色的洛丽塔丝带——那是她准备今晚送给“小兔瑶瑶”粉丝的礼物，此刻却要送给那个让她方寸大乱的姐夫。
山路蜿蜒，月光照亮废弃仓库的铁牌。李昊握着手机，屏幕上是姜梨刚发来的消息：“姐夫小心！我刚才画了个戴面具的杀手，现在画纸在发光！”他抬头望去，仓库阴影里，有个黑影正举起闪着寒光的匕首，而不远处，顾瑶的车灯照亮了她裙摆上的兔子刺绣——正如他今早开玩笑说的，她真的穿了那条洛丽塔裙。
反豪门会长的突袭，最终变成了一场充满人设反差的荒诞剧。当冰山女总裁的洛丽塔裙摆沾满灰尘，当屌丝姐夫的臭袜子成为终极武器，两人都知道，这场关于豪门、关于秘密、关于十年前那个花园夜晚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在仓库阴影里闪烁的刀光，正悄然揭开，那个藏在反豪门面具下的、顾瑶最不愿面对的真相——关于父亲，关于李建国，关于他们血脉里，永远无法割舍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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