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洒在华贵妃的寝宫内,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华兰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伸着纤纤玉指,任由头面娘子---文娘子为她染指甲。
"娘娘,这凤仙花是今早刚摘的,颜色最是鲜亮。"文娘子小心翼翼地用银剪将花瓣剪碎,放入白玉钵中,又加入少许白矾,细细捣碎成泥。她手法娴熟,一边操作一边解释,"加了白矾,颜色能保持更久些。"
华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窗外,远处花园中,几个小宫女正在采摘新鲜的花朵。
"娘娘,请伸手。"文娘子轻声提醒。
华兰收回目光,将左手递给文娘子。文娘子用细毛刷蘸了花泥,轻轻涂在华兰的指甲上。鲜红的花泥衬得她肌肤如雪,煞是好看。
"娘娘的指甲形状真好,染上色一定漂亮。"文娘子讨好地说。
华兰淡淡一笑:"你这张嘴啊,比蜜还甜。"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忽见翠微匆匆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文娘子识趣地退到一旁。翠微凑到华兰耳边,低声道:"娘娘,查到了。"
华兰眼中精光一闪,对文娘子挥挥手:"你先下去吧,晚些再来染右手。"
待文娘子退下,华兰立刻坐直了身子:"说。"
翠微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小声道:"老太太确实与梁家有联系,而且...原因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她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是安插在盛府的眼线送来的,上面记录了老太太年轻时的······一些事,这些事现在盛家没多少人知道了,还是通过宥阳老家那边的线索擦查到的。"
华兰接过信,快速浏览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怎么可能?"
信中所写,完全颠覆了她对盛老太太的认知。原来她的"祖母"竟有这样一段血腥过往——
当年盛老太太还是勇毅侯府的嫡女徐氏,在探花游街时对盛家祖父一见钟情。可盛祖父早有青梅竹马的表妹未婚妻,两人情投意合。徐氏却仗着家世,硬是逼盛祖父退了亲事,娶她为妻。
"强扭的瓜不甜..."华兰喃喃自语,继续往下看。
盛祖父婚后不久就纳了表妹为贵妾,独宠妾室。徐氏生下的嫡子又在妻妾争斗中不幸夭折。悲痛欲绝的徐氏竟趁表妹怀孕时下毒手,害死了表妹,而盛祖父也因此郁郁而终。
"所以...祖母她..."华兰微微惊讶,"杀了人?"
翠微点头:"正是。老太太守寡后,将当时尚在襁褓中的老爷记在自己名下,对外宣称是庶子过继。但实际上..."她压低声音,"老爷的生母是被老太太害死的,为的就是杀母夺子。"
华兰有些诧异,染了一半的指甲在案几上蹭出一道红痕。
"难怪..."华兰冷笑一声,"难怪啊!"
翠微看着她:"娘娘...",翠微有些疑惑娘娘在难怪疑惑些什么?
华贵妃起身站在寝宫的窗前。
"杀母夺子..."她轻声呢喃,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原来如此。"
华兰看着在一旁疑惑的翠微,只是问道:"翠微,你还记得明兰刚被老太太收养时的样子吗?"
翠微思索片刻:"六姑娘那时瘦瘦小小的,整日不说话,像个瓷娃娃似的。"
"是啊..."华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么小的孩子,亲眼看着生母死在眼前..."
"林小娘死的时候,老太太表现得多么'及时'啊。"华兰冷笑,"前脚刚断气,后脚就把明兰接走了。我当时还觉得是祖母慈悲..."
翠微不敢接话,只低头站着。
华兰感慨:"现在想来,这分明是她惯用的手段。先害死生母,再以救世主的姿态收养孩子,让孩子对她感恩戴德。"
她走回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轮廓:"我父亲是这样,明兰也是这样。老太太这一手,玩得可真熟练。"
翠微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是说...林小娘的死..."
"十有八九与老太太脱不了干系,不是直接的,也是间接引导的。"华兰的声音冷得像冰,"就像我那位可怜的亲祖母一样,死在最'恰当'的时候。"
盛家这看似光鲜的发家史,也是用这么多条人命堆砌起来的。
寡母,还不是亲生母亲的嫡母,一步步扶持一个庶子走到了官场之中,自己这个便宜爹怎能不深怀感激之心呢?
"娘娘..."翠微欲言又止。
华兰摆摆手:"无妨。本宫只是感慨,老太太这一生,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恨。"
她转身坐回软榻上,示意翠微也坐下:"你想,她堂堂勇毅侯府嫡女,什么样的好姻缘找不到?偏偏要强拆人家青梅竹马,硬嫁一个心有所属的探花郎。"
翠微谨慎地点头:"确实...有些执着了。"
"何止是执着?"华兰嗤笑一声,"根本是自甘堕落。以为下嫁就能换来夫君的感激和爱重?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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