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府的寿安堂内。
盛老太太靠在榻上,房妈妈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走近:"老太太,该喝药了。"
老太太瞥了一眼那黑漆漆的药汁,冷笑一声:"怎么,今日又换方子了?"
房妈妈低声道:"太医说,这药能安神静气......"
"安神静气?"老太太猛地抬手打翻药碗,"哗啦"一声,瓷碗碎了一地,"她华兰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房妈妈吓得连忙跪下:"老太太慎言啊!这府里到处都是......"
"到处都是她的眼线,是吗?"老太太讥讽地勾起嘴角,"好啊,真是我的好孙女,如今连我喝什么药都要管了。"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府里张灯结彩的布置——那是为如兰出嫁准备的。
"如兰要嫁入礼郡王府,明兰要嫁进顾家......"老太太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的明儿,就这样被她送出去,彻底断了和盛家的联系。"
房妈妈不敢接话,只能低头收拾碎瓷片。
老太太忽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去,把我那个紫檀木匣子取来。"
房妈妈一惊:"老太太,那匣子......"
"快去!"
新婚之夜,礼郡王府。
如兰端坐在喜床上,紧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红盖头下,她听到房门被推开,脚步声渐近。
"郡、郡王......"她的声音细如蚊蚋。
赵礼轻笑一声,温柔地掀开她的盖头:"大娘子,久等了。"
如兰抬眼,对上他含笑的眸子,脸颊顿时烧了起来。赵礼生得俊朗,此刻一身大红喜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饿了吗?"赵礼指了指桌上的点心,"我让人准备了些你爱吃的。"
如兰眼睛一亮:"有糖蒸酥酪吗?"
自从在宫中被三殿下闹着吃过以后,如兰也爱上了吃这口,但是,盛家的厨房实在是比不上宫里长姐的小厨。
赵礼笑着点头:"自然有。"
如兰刚要起身,忽然想起嬷嬷教的规矩,又赶紧坐直:"那个......不合规矩吧?"
赵礼坐到她身边,亲手端起酥酪喂到她嘴边:"在咱们自己府里,大娘子想怎样就怎样。"
如兰忍不住笑了,小口小口吃着酥酪,心里甜滋滋的。
赵礼看着她,忽然轻声道:"大娘子,我会对你好的。"
如兰一怔,抬头看他,只见他眼神真挚,没有半分虚假。她鼻子一酸,忽然扑进他怀里:"郡王......"
赵礼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
如兰闷声道:"我、我有点想家......"
赵礼失笑:"三日后,我就陪你回门,好不好?"
如兰在他怀里点点头,忽然觉得,嫁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另外一边,顾家,新婚的次日。
明兰早早醒来,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顾廷烨,轻轻叹了口气。
昨晚的洞房花烛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顾廷烨待她温和有礼,但那双眼睛却总是深不见底,让她看不透。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刚披上外衣,就听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起这么早?"
明兰回头,见顾廷烨已经坐起身,黑发散在肩头,衬得他面容愈发硬朗。
"二郎醒了?"她起身,"我去给你准备早膳。"
顾廷烨挑眉:"在顾府,不需要你做这些。"
明兰一怔:"那......"
顾廷烨起身走到她面前,忽然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明兰,你我是夫妻,不必如此拘礼。"
明兰下意识后退半步,又觉得不妥,硬生生止住脚步。顾廷烨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轻笑一声:"怕我?"
"......没有。"
"撒谎。"顾廷烨收回手,"华贵妃把你嫁给我,没告诉你我是怎样的人吗?"
明兰抬眸看他:"姐姐说,二郎是值得托付的人。"
顾廷烨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倒是会说话。"
他转身去穿衣,背对着明兰道:"今日我要去军营,晚上可能不回来。院里的事,你尽管做主,不过府里那边有我的好继母,你远着些······"
明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问:"顾廷烨,我们的婚事,是你自愿的吗?"
顾廷烨系腰带的手一顿,回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明兰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你娶我,是出于本心,还是......"
"还是因为华贵妃的权势?"顾廷烨替她说完,忽然大步走回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明兰,我顾廷烨若不想娶,没人能逼我。"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明兰心跳漏了一拍。
"至于为什么是你......"顾廷烨松开她,转身离开,"日后你会知道的。"
顾廷烨出门去了,他不去正院那边请安可以,但是明兰还是要去的。
经历了一大早上,直到中午明兰才回到自己的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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