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丹姝嘴唇微颤,却终究没有回答。
赵祯摇摇头,转身对华贵妃道:"爱妃随朕去漪澜殿看看孩子们吧。"说完,大步离去。华贵妃连忙跟上,临走时回头看了曹丹姝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待赵祯走后,曹丹姝挺直的脊背微微松了松。她看向瘫软在地的绫儿,声音恢复了平静:"拖下去,依律处置。"
"娘娘饶命啊!娘娘——"绫儿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曹丹姝又转向王守忠:"加派人手,这四人虽死,但务必生擒此事相关的在逃贼人。"
"臣遵旨。"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曹丹姝独自站在空荡荡的福宁殿中,缓缓摘下沉重的凤冠。她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官家...你从未信过我..."她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
一滴泪水无声滑落。昨夜她冒死护驾,今日却换来一句"用规矩作武器"。十五年的夫妻,原来在他心中,她不过是个冷酷无情的执法者罢了。
"皇后娘娘..."苗心禾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轻声道,"绫儿已经..."
曹丹姝抬手制止她说下去:"本宫知道。"
苗心禾犹豫了一下:"官家他...去了华贵妃那里。"
"本宫知道。"曹丹姝重复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苗心禾递上一方帕子:"皇后娘娘,您眼睛红了。"
曹丹姝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落了泪。她接过帕子,狠狠擦了擦眼角:"本宫没事。"她转身走向殿门,"去坤宁殿,本宫还有宫务要处理。"
走出福宁殿时,阳光正好,照得人睁不开眼。曹丹姝眯起眼睛,恍惚间仿佛看到十五年前大婚那日的阳光,也是这般刺眼。
那时的她,满心欢喜地嫁入宫中,以为能得夫君怜爱,能施展抱负。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官家心里装着又宠着华贵妃,而她曹丹姝,不过是个用来管理后宫的"规矩"罢了。
"娘娘,小心台阶。"身旁宫女轻声提醒。
曹丹姝回过神,稳稳地迈下台阶。她的背影挺得笔直,仿佛永远不会倒下。只有她自己知道,胸口那里,早已裂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回到坤宁殿,曹丹姝命人取来《宫律》,一页页翻看。宫女端来热茶,小心地问:"娘娘在找什么?"
"找..."曹丹姝的手指停在某一页,"找本宫存在的意义。"
宫女不解地看着她。
曹丹姝苦笑一声:"你看,这宫里上上下下,哪一条规矩不是本宫在维护?可官家却说,本宫只会用规矩作武器。"她合上书册,"那他希望本宫如何?像华贵妃那样撒娇邀宠,还是像她那样任性妄为?"
宫女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默默为她斟茶。
"你说..."曹丹姝突然问道,"若本宫当年不那么严守规矩,官家会不会..."
话未说完,她自己先摇了摇头:"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贴身宫女忍不住道:"娘娘,您为何不向官家解释?昨夜您冒死护驾,今日又..."
"解释什么?"曹丹姝打断她,"解释本宫为何要处死一个违反宫规的宫女?还是解释本宫为何能在叛乱中临危不乱?"她冷笑一声,"官家心中已有定论,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
她走到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个被宫规束缚了十五年的女人,眼角已有了细纹,眼神却依然倔强。
一阵风吹来,掀起了案几上的《宫律》,书页哗啦啦翻动,最后停在了"皇后权责"那一章。阳光照在纸上,那行"皇后有统摄六宫、整肃宫闱之责"的字迹格外醒目。
远处传来钟声,悠长而沉重,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曹丹姝挺直腰背,戴上凤冠,又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的中宫之主。只有眼角那一抹未擦净的泪痕,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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