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还有几个强撑着、拿着简陋武器(木棍、钢筋)的青壮年。
当火光映照出郭言成身上那身虽然沾满泥污、但样式明显的军用作战服,以及他腰间挂着的制式手枪时,围拢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下。
随即,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男人颤抖着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问道:
“你…你是…国家…国家派人来救我们了吗?!”
郭言成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搀扶起来,带到了“圈”内相对中心的位置。
这里用几块巨大的防水布和断裂的房梁搭了一个简陋的棚子,算是这群幸存者临时的“议事厅”和相对“安全”的庇护所。
棚子里点着几支火把,光线昏暗。
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脸上带着风霜和坚毅神色的年轻汉子正和几个同样精壮的汉子围着一张用碎石块压着的地图(似乎是手绘的),低声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看到浑身狼狈、但穿着军装的郭言成被簇拥着进来,那魁梧汉子立刻停下讨论,目光扫了过来。
“怎么回事?”
魁梧汉子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天然的领袖气质。
旁边的人立刻七嘴八舌地把郭言成“从天而降”的过程说了一遍。
魁梧汉子立马起身走到郭言成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伸出手:
“我是张铁柱,原来是矿上施工队的队长。你是…?”
“郭言成,中央特别执行局。”
郭言成忍着肩膀的疼痛,和他握了握手,报出了身份。
这个身份显然让张铁柱和他身边的人精神一振,眼神里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外面怎么样了?国家是不是派大部队来了?”
张铁柱急切地问。
“外面…”
郭言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情况很复杂。大部队在外面,但进不来。这雾…很邪门。我是和四个同事一起进来的,结果…”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那些怪物是什么?那个高台…还有那条…龙?”
提到这些,棚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而恐惧。
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讲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后怕。
张铁柱深吸一口气,压下众人的纷乱,作为亲历者,他开始了相对清晰的叙述:
“是矿!是矿底下挖出来的祸事!”
张铁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悔恨,
“大概半个多月前,我们在水晶矿深处作业,打穿了一条新的矿脉。”
“结果发现,那矿脉深处,不是普通的水晶…里面封着一具巨大的东西!”
他指着棚子外面高台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就是那玩意儿!一开始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巨大的、覆盖着鳞片的轮廓,像是…像是传说中的龙!”
“被埋在一层厚厚的、半透明的水晶里面,像是琥珀里的虫子!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
“矿老板王扒皮(喀拉哨水晶矿的老板)也下来了,看到那东西,他眼睛都红了!说这是无价之宝!让我们继续挖!还要我们保密!”
张铁柱旁边一个汉子恨恨地补充,
“我们队长觉得这事太邪门,得赶紧上报!”
“可王扒皮死活不同意,说上报了矿就没了,还当场给我们开了三倍工钱!让大家闭嘴干活!”
“我们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挖。”
张铁柱接着说道,
“越挖越心惊!那水晶层越来越薄,能看清里面那东西的细节了。”
“更可怕的是,我们发现,那水晶里面,不光是那条龙!”
“还有一团…一团像活物一样翻滚的、灰色的雾!”
“那雾里…好像还有东西在动!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但绝对不是好东西!”
“工人们都吓破了胆,没人敢再靠近了。王扒皮急眼了,骂我们是废物,说他自己来!”
另一个幸存者带着哭腔说,
“他抢过一把镐头,疯了一样砸向那层最薄的水晶壁…我们想拦都拦不住!”
张铁柱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瞬间: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层水晶壁…碎了…”
“然后…然后…”
他声音发颤,带着巨大的恐惧,
“那团灰色的雾…像活了一样!像决堤的洪水!猛地就从破口喷了出来!速度快得吓人!”
“瞬间就充满了整个矿洞!我们连滚带爬往外跑,可那雾…那雾比我们跑得还快!它像有生命一样,顺着矿道、通风口…疯狂地往外涌!”
“不到半天…整个喀拉哨…就被这该死的雾吞没了!”
棚子里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粗重的喘息。
那天的恐怖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个人的记忆里。
“雾来了,那些怪物…也跟着来了。”
张铁柱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
“它们从雾里钻出来,见人就杀,见人就吃…我们躲在家里,躲在矿洞里,根本没用…它们像鬼一样,总能找到…那几天,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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